不寧的村長

過去已經過去,重要的是未來的日子、剩下的人生。一個人感喟其往日種種,於事無補,重要的是把握住未來的每一時刻。......不要為往事難過吧!人要從往日的過錯、痛苦中,勇敢地穿透出來,纔能開出美麗的明日之花......
第六章 活得很正確

不寧的村長

孤利樓拉.庫大(禿鵬峰,即被稱為「靈鷲山」者。)的東北麓,有一個佔地廣而人口稀少的村莊帕夕。此地雖然屬於麻嘎拉國(當時印臘東南方大國)管轄範圍,但由於其交通,從盎玍國(當時印臘中東大國)出入較為方便,因此帕夕居民,很少和他地的本國人來往,有些住民,卻以為自己是盎玍國民了。

帕夕的「窟力厚」(村長),名叫做麻沙必後,今年已經七十一歲了。由於「窟力厚」這個職務,只有忙碌的份而已,一點利益都沒有,因此上級的「罷慪欸」(郡長),雖然曾指派幾位當地人,接替麻沙必後當「窟力厚」,然卻沒有人要去擔任。這樣一拖,從三十八歲那年,就當起「窟力厚」的麻沙必後,就連續地當了三十幾年的「窟力厚」,而依舊無法擺開他本人也覺得非常無聊的此職責。他曾想把「窟力厚」這個職位,叫他的長子投利尬去做,可是他總以為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,不該讓自己的兒子做,這樣,為人父親對兒女就太沒有愛了。投利尬曉得父親當膩「窟力厚」,所以盡量地在代勞他。當時的「窟力厚」的職務中,最頭痛的是收稅,且當時的稅,並不只是金錢,還有繳實物的,尤其是農產品,其稅大部份都繳實物。加以當時的農地稅額,並不以土地的大小做標準,而是以土地的生產額為準則。收稅雖然麻煩,但最麻煩的是把全村民所繳來的稅,呈繳上級的「窟慪欸」,因為這裡的交通太不方便,要將稅呈繳到「窟慪欸」辦公處所在地,那實在太麻煩、費力了。管轄帕夕的「窟慪欸」辦公處所在地,是在帕夕北方稍偏西,距三「悠架那」(距離的單位,一「悠架那」為步行一天的路程。)處的圖利庫卡。三「悠架那」,如果是平地,還不算困難,若是山路,那就很費力了。偏偏要往來帕夕與圖利庫卡間,必須迂迴上下當地人稱為夕夕塿的山脊,這一點是最使麻沙必後吃不消的。幸好麻沙必後老當益壯,不然恐怕他要當「窟力厚」,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。

麻沙必後的老伴呀匿,少他四歲,她是一個從壯年,就身體多病,左腳患了嚴重神經痛的女人。由於多病,她隨著年歲的增加,嘮叨也愈多了。一有不合乎她意思的事情發生,她就整天嘮叨不休,這一點是最令她唯一的女兒求麗臘討厭的。每當呀匿在嘮叨不休的時候,求麗臘就以不動不吃,來做對她母親呀匿,那種令她極為討厭的態度的抗議。這個時候,就令麻沙必後沈陷於非常痛苦的深淵。原因是女兒求麗臘,是麻沙必後的寶貝心肝,他不忍心眼看著愛女求麗臘,餓肚子及心裡感到不舒服。於是麻沙必後就會發起脾氣,大聲地漫罵太太呀匿,甚至有時就會叫呀匿,如果想死在她娘家,就趁還能走動的時刻,走回她的娘家窟西那嘎臘(當時印臘大國麻拉國北方的小城),免得遺憾終生。而當呀匿聽到丈夫要她回娘家,就大笑,爾後說:

『返回娘家?哼!我絕不做那種傻事,我要待在這裡,眼看著你死!』

聽到父親母親的這種對答,長子投利尬與次子巴沙髂,老麼庫力慪三兄弟,就會非常傷心。他們很希望自己的家,充滿一團和氣。他們時常勸告妹妹求麗臘,別再以不吃不動抗議母親的嘮叨,而讓父親傷心,又導致父親母親衝突。可是,求麗臘總回答哥哥們說:

『我受不了,我受不了!你們沒有感情,纔不會討厭母親的嘮叨。我是人,我還有情感,我的耳朵還聽得到母親嘮嘮叨叨的聲音,我不是木頭人,你們甘願變成木頭人,那是你們的事,我不管,但你們也不要管我!』

而每聽求麗臘這麼說,素來性格暴躁的老三庫力慪就發火,於是就和求麗臘吵起來,使這個家庭,時常都有爭吵謾罵聲。近鄰都曉得麻沙必後之家庭的這個特色,因此就給了他一個綽號——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.窟力厚」,「尼爾」是無時、沒有,「卡臘開依慪」是安寧、平息,整句就是「不寧的村長」。於是,帕夕的居民,便皆稱他們的村長麻沙必後為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.窟力厚」,而其中大多數,即稱他為尼爾.卡臘開依慪。後來連他們的「窟慪欸」夏孤窪利,也叫他尼爾.卡臘開依慪。

有一次夏孤窪利告訴麻沙必後說:

『尼爾.卡臘開依慪啊!你這個綽號,我總覺得對你是一個侮辱、不名譽的稱呼,你為甚麼不努力把它改為「卡臘開依慪」呢?這樣,你當了那麼久的「窟力厚」,纔算獲得了代價啊!尼爾.卡臘開依慪啊!我期待有一天,能夠叫你「卡臘開依慪」。』

從那個時候起,麻沙必後就有意,努力贏取「卡臘開依慪」雅號。然,每當看到心肝寶貝求麗臘不動不吃的時候,他總是把要努力獲取雅號「卡臘開依慪」之事,拋置腦後,而又大聲地罵起太太呀匿。事後,他會嘆一口氣,而頻嘟囔:『難,難,難,……』

這一次麻沙必後又拼老命,調派十三名帕夕的年輕人,挑運村民繳來的稅,繳到圖利庫卡的「窟慪欸」辦公處。

這是佈大(佛陀)六十九歲十一月間的事情。當時佈大從彌嘎拉迓(鹿荒野,即被稱為「鹿野苑」者。)的開依巴.貝那(完善修寓),應巴吉國(當時印臘東北方大國)國王肯因.遢臘罷.臘阿獎(肯因.遢臘罷王)之邀,到貝薩裡(巴吉國首都)的肯因.遢臘罷王宮,住了十天,受肯因.遢臘罷.臘阿獎供養後,回到貝爾.貝那(翠竹修寓,即被稱為「竹林精舍」者。)小住。當麻沙必後到達圖利庫卡,繳完稅後,就住在「窟慪欸」夏孤窪利的公館三天,這是他每次來圖利庫卡繳稅時的老習慣。當他住在夏孤窪利公館的第二天下午,有一位名叫馬巴臘的,來找「窟慪欸」夏孤窪利。馬巴臘是夏孤窪利的摯友之一,住在拿爛臘(當時麻嘎拉國的第一商城),在做鹽生意。他一來到夏孤窪利的公館,夏孤窪利就把他介紹給麻沙必後了。當天晚上,馬巴臘就和麻沙必後,住在夏孤窪利的公館的同一間客房。睡前,兩個人在閒談中,麻沙必後就將他家庭的煩惱吐出。馬巴臘很仔細地聽完麻沙必後的家庭,時常鬧不愉快事情的實況後,告訴麻沙必後說:

『麻沙必後兄,你應該好好地珍重自己纔對啊!無論你怎麼想平息你家庭這種時常發生的風波,如果你沒把事情的癥結所在看清楚,你如何去平息它呢?我仔細地聽了你所說的內容,分析了一下,就曉得那是由三個部份組合成的。頭一個部份,是你太太呀匿與女兒求麗臘的衝突;第二個部份,是你和太太的衝突;第三個部份,就是你女兒求麗臘與老三庫力慪的衝突。麻沙必後兄,你想想看,你和你太太的爭吵,倘若能夠讓它不發生,那你家的風波,不就平息了三分之一嗎?且你們夫婦間的衝突,是你先發動的,如果你不發動它,你們夫婦倆,不就不發生衝突了嗎?其癥結所在,是你在替你女兒求麗臘出氣之點啦!當然,你的家庭風波的總癥結,是你太太的嘮叨性格,可是麻沙必後兄,你想一個人的性格,會那麼容易更改嗎?你不是說你自己也在努力,但一遇到事情發生,你就將要努力之事,拋置腦後嗎?你不是說你也自嘆難嗎?麻沙必後兄,你想想看,真的想努力的你,尚覺得難的事情,對於根本沒想過要努力的你的太太,你怎麼可能使她的嘮叨性格改變呢?然,你也不能因此就發動起和她衝突的行為啊!這樣,你不就不能做到,你想平息家庭風波的努力了嗎?麻沙必後兄,這樣,不就等於你根本不在珍惜你自己嗎?你想努力、要努力,卻又不努力,這不就是不珍惜自己?』

麻沙必後靜靜地聽了馬巴臘這段話後,覺得太有道理了。他想:『我怎麼活到今年七十一歲,沒有聽過人家說過這麼有道理的話呢?馬巴臘看他年紀輕輕的,他怎麼會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?他究竟怎麼會有這種本事呢?』。他這樣想後,就問馬巴臘說:

『馬巴臘老弟,我看你年紀輕輕的,怎麼會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呢?你今年還不到三十五歲吧?你這本事,怎麼獲取的呢?你說得實在太對了,我一定遵照你的話,拼這條老命珍惜我自己,這我可以當你之面發誓。馬巴臘老弟,你能告訴我,你怎麼獲得這個本事的嗎?我求你告訴我好嗎?』

馬巴臘看他那麼誠懇的態度,微笑著對他說:

『麻沙必後兄,我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。其實,這根本不算是甚麼本事,只是我養成了對任何事情,都能夠很客觀地去觀察的習慣,如此而已。麻沙必後兄,我的這種習慣,是由於我自從七年前,拜佈大為師,實踐正確八捷徑後,慢慢地養成的。如果你真的想獲得心安幸福的話,那就唯有努力去實踐正確八捷徑一途啦!』

關於佈大是一位真正的「秀巴臘」(「阿波摟開依迭.秀巴臘」的略稱,到達能自由自在地觀通三世者之謂。)一事,麻沙必後也曾聽人家說過,可是到今天,他還沒有碰到佈大.尚玍(佈大的團體)的人,還沒有看過佈大。他現在聽馬巴臘提起佈大,胸中突然燃起一把急欲拜見佈大的火焰。於是,他趕緊問馬巴臘說:

『馬巴臘老弟!你能不能引進我去拜見佈大?我懇求你無論如何幫我這個大忙好嗎?馬巴臘老弟!我倆今天能夠相逢,今天晚上,又能夠睡在同一個房間,這一定就是我倆的緣份很深啦!請你看在這個緣份份上,引進我去拜見佈大吧!馬巴臘老弟,你能答應我這個懇求嗎?』

馬巴臘看到麻沙必後的虔誠態度,感動得雙眼濕濕的。他趕緊回答麻沙必後說:

『麻沙必後兄,我答應你。我感謝巴互臘莽(神、光的天使,這裡指神),賜我這個引進你去拜見佈大的機會。本來我想多待圖利庫卡幾天的,那我這兩天裡就把事情辦完,大後天一早,就陪你去貝爾.貝那拜見佈大,聆聽他的教誨吧!麻沙必後兄,這樣,你的家人會不會擔心你離家太久呢?這裡到貝爾.貝那,如果慢慢地走,是要走六天纔能到的呀!』

麻沙必後聽馬巴臘說大後天一早,就要引進他去拜見佈大,且在替他著想家裡的人擔心他離家太久,他突然流出眼淚,因為他太受感動了,這是他生平未曾有過的經驗。他趕緊回答馬巴臘說:

『馬巴臘老弟,太謝謝你,太謝謝你啦!我家裡的人,不會擔心我離家人久的!我會請跟我一起來的村裡的年輕人,先回去,轉告家人知道,這樣,他們就不會擔心甚麼了。那大後天就麻煩你啦!你不必為我而慢慢走,我的雙腳還很聽話的。』

於是八天後的下午,馬巴臘陪著麻沙必後,來到貝爾.貝那。

馬巴臘的家,在拿爛臘。他幫他的父親咖浪岣,在經營鹽生意。他的大伯父,就是必庫匿(佈大的出家女弟子)巴漏喇(麻哈.卡俠罷未出家前的太太)的父親麻夏;大他二十五歲的他的堂兄薩罷拉裡偶,就是麻夏的長子,巴漏喇的哥哥。馬巴臘和這位堂兄薩罷拉裡偶很要好,他們倆的性格很相似,其特徵就是做事非常認真。但由於他們倆的歲數差很多,薩罷拉裡偶甚麼事都想贏馬巴臘,總不願意他所知道的比馬巴臘少,比馬巴臘慢。因此,七年前馬巴臘拜佈大為師,成為一位烏巴沙髂(佈大的在家男弟子)後,他就把老早就知道,且在實踐的正確八捷徑,鬆懈下來。其原因,就是他以為要成為一位烏巴沙骼之事,比馬巴臘慢一步了,於是,他那輸不起馬巴臘的性格,就轉變方向,變成對「佈大.疏多臘」(佈大所說的宇宙神理、法則)的消極抵抗。幸好馬巴臘很瞭解薩罷拉裡偶的這種心理,而不厭煩地再三開導他,所以四年前,薩罷拉裡偶終於也拜佈大為師,成為一位烏巴沙髂了。佈大與麻哈.卡俠罷(摩訶迦葉,即大迦葉。),曾告訴薩罷拉裡偶說:

『薩罷拉裡偶啊!認真是你的優點,可是你有一個很大的缺點,那就是你輸不起你自認為是你對手的人,並且當你一覺得你輸給你自認為是對手的人,你就會無端地興起對輸給對手那件事的抗拒的心念(想念)與行為,以墮落自己。薩罷拉裡偶啊!這是你的魂的進步的最大障礙,你必須拿出最大的勇氣,來克服這個大缺點,因為你這個大缺點的形成之因,就是懦弱。』

當時,馬巴臘也在場。爾後,馬巴臘也曾聽過麻哈.卡俠罷很感慨地說:

『馬巴臘啊!我非常感謝你對薩罷拉裡偶的愛,他的那大毛病,來世當我們又一起來到「塌庫瓦裡」(地上界)的時候,或許還會令我非常感慨的。而你,馬巴臘啊!來世當我懷念你的時候,你卻生活在離我很遠很遠的國土了。』

麻哈.卡俠罷這段話,時而會湧上馬巴臘心頭,這個時候,他就會在心裡祝福他的這位堂兄薩罷拉裡偶,來世勿再有這個毛病;且自己又警告自己,來世千萬別遠離這位偉大的堂姐夫麻哈.必庫(大必庫,「必庫」就是佈大的出家男弟子。)麻哈.卡俠罷。

馬巴臘陪著麻沙必後一來到貝爾.貝那,麻哈.卡俠罷就把他們二位,帶到佈大房間,去拜見佈大。馬巴臘和麻沙必後一進佈大的房間,看到佈大獨自靜靜地坐在那裡,佈大的雙眼閉著。麻哈.卡俠罷請馬巴臘與麻沙必後坐在佈大的正前方後,就坐在佈大右前方,臉向佈大,亦把雙眼閉下來靜靜地坐著。

過了約二十分鐘,佈大與麻哈.卡俠罷,同時睜開眼睛,而相顧了一眼。爾後,佈大就對馬巴臘說:

『馬巴臘啊!你和麻沙必後,是真的有很深緣份的,來世他將成為你的父親呀!可是來世,麻沙必後對你有養育之恩,你卻無返報於他之行。唉!那正是盲目人生之可憐相啦!而你這一世對你堂哥薩罷拉裡偶的關注,來世等他要報答你的時候,你恐怕已和他相離得很遠很遠啦!馬巴臘啊!來世你會被虛榮的進取這個東西迷惑,而枉跑一趟人生的。為了防患於未然,下一次你要生來「塌庫瓦裡」之前,在「思普拉阿臘」(天上界),你要好好地計劃好纔行啊!不要枉費那最難得的緣份啦!』

佈大說到這裡,輕輕地嘆息了一聲。麻哈.卡俠罷的眼角,卻已流落了淚珠。因為佈大與麻哈.卡俠罷皆曉得,來世馬巴臘將離開自己的國家,到一個稱為阿密裡卡的國度去,因而切斷與麻哈.卡俠罷、巴漏喇及薩罷拉裡偶的可貴緣份,孤零零地死在異國。麻哈.卡俠罷看了馬巴臘一眼,忍不住而垂下了頭。馬巴臘全神貫注地謹記著佈大的話。

佈大接著對麻沙必後說:

『麻沙必後啊!你當了三十三年的「窟力厚」了是嗎?而帕夕那個地方的「窟力厚」,是很難當吧?可是麻沙必後啊!你卻有熱情當它三十幾年了,那麼你為甚麼不拿出同樣熱情,去平息你家裡的風波呢?你太太呀匿的嘮叨性格,是否從三十六歲那年開始有的?從前她不是不會嘮叨嗎?而她三十六歲那年,不是你開始當起「窟力厚」,將近兩年的時候嗎?麻沙必後啊!你自己有沒有感覺到,你當起「窟力厚」前後的性格,有甚麼變化?麻沙必後啊!你現在仔細地把這一點思考思考吧!爾後,將你思考所得的結果告訴我。』

佈大沈默了,他要給麻沙必後時間,令他去仔細思考。麻沙必後開始靜靜地思考起來,他想:『我三十八歲春天,當起「窟力厚」後,性格上有何變化呢?我自己怎麼都沒有感覺到?……』,他繼續地想著想著。約過了一刻鐘,終於讓他想到了。於是,他就對佈大說:

『偉大的佈大,我當起「窟力厚」後,就慢慢地不大管家庭了,而家裡的事情,一不如我的理想,不合我意,我就發了牢騷。我當起「窟力厚」那年秋天,長子投利尬出世了。由於我初當起「窟力厚」不習慣,為了幹好這個職務,收稅我都親自到居民家去收,收來後,還要堆積在家裡。因此,不僅常不在家,有時候還要借太太的手,幫忙稅物的堆積、整理。而太太對養孩子,是頭一次經驗,多一個嬰孩,增加了數倍於家事的勞神勞力,於是她就忙碌得手忙腳亂。我看她那樣,便頻發牢騷,以發洩對她的不滿。起先她還忍氣吞聲,不敢哼一聲,後來慢慢地就跟我頂起嘴來。是的,就是在她三十六歲那年起,她開始嘮叨起來了,那是在第二個兒子巴沙髂出世後不久的事情,起先她是對長子投利尬嘮叨,為的是要讓我聽到,以表示她對我的不滿,後來對我也嘮叨起來。偉大的佈大,現在我明白,我的太太呀匿的嘮叨習慣,完全是我給她造成的。偉大的佈大,我實在太錯了。這樣說來,我家庭風波的元兇,是我啦!偉大的佈大,這我該怎麼辦呢?懇請你指示我一條明路吧!偉大的佈大,我懇求你教誨我。』

麻沙必後說到這裡,雙眼簌簌地滴下了眼淚,而細聲地嗚咽起來。佈大又輕輕地嘆息了一聲,而以很慈祥的口吻對他說:

『麻沙必後啊!不必難過。過去已經過去,重要的是未來的日子、剩下的人生。一個人感喟其往日種種,於事無補,重要的是把握住未來的每一時刻。麻沙必後啊!你們那裡,不是生長著一種叫做「伉體」的草嗎?而「伉體」這種草,它的花蕾,不是等比它先開的那朵花掉落後,它纔會開放艷麗的深紅色的花辦嗎?麻沙必後啊!不要為往事難過吧!人要從往日的過錯、痛苦中,勇敢地穿透出來,纔能開出美麗的明日之花的。麻沙必後啊!雖是一枝不引人注意的草,其生命現象,都存有「麻哈.看體」(大世界,即宇宙之意。)的「塌爾碼」(宇宙神理、法則)的呀!「塌爾碼」就是「麻哈.看體」間的萬生萬物,其生命現象的根本動態準則啦!麻沙必後啊!你的家庭的失去「丕阿遐」(調和),就是由於你家庭的每一份子,不能從其各自的往日的過錯、痛苦中,穿透出來所致啊!』

佈大說到這裡,停頓了一下,爾後又對麻沙必後說:

『麻沙必後啊!可是你不必管別人能否從往日的過錯、痛苦中穿透出來,只要你自己,真的能夠從往日的過錯、痛苦中穿透出來,那麼,你的家人,一定也能夠慢慢地從往日的過錯、痛苦中穿透出來的。麻沙必後啊!由一而十,由十而百而千而萬,這是「麻哈.看體」間的秩序存在的「塌爾碼」,顯現出來的順序。只要你真的去做到不犯昨天的過錯、痛苦於今天,你的家庭的每一份子,終於也一定會做到那樣的。先從你開始吧!麻沙必後啊!這是你今天,有和我相見的可貴緣份之所以稱得上可貴之處啦!麻沙必後啊!你曉得你所犯的過錯,你的家庭令你感到痛苦存於你的原因是甚麼嗎?』

麻沙必後聽到佈大又問他,便再開始靜靜地思考起來。他雖然盡力地在思索,但總想不出他所犯的過錯原因;他曉得佈大的意思是說,他的過錯原因,就是他的家庭的風波,令他感到痛苦的那份存於他自己自身的原因。最後他想:『既然我無法想出該原因,那我只好又請問佈大了。』,於是,他就很恭敬地請問佈大說:

『佈大,偉大的佈大,請恕我想不出其原因,而不能回答你。偉大的佈大,還是請你教誨我吧!』

佈大微笑著對他說:

『麻沙必後啊!你不是想挽回人家給你的綽號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」為「卡臘開依慪」嗎?麻沙必後啊!你的錯誤的原因,就是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」啦!可是這個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」,並非家庭的風波,而是你自己的心的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」呀!麻沙必後啊!你曉得一個人在其一生裡,發露幾個心念嗎?一個人一生當中所發露的心念,約有四億之多,而每一個相連接的心念,其性質都有完全不相同的可能。這就是說,一個人相連接的兩個心念,有一「坡嗽跛」(黑暗)與一「西侃第口」(光明)的可能。麻沙必後啊!當一個人的心念,發生這種情形的時候,倘若其後一個心念屬於「坡嗽跛」,就等於其心中在起風波啦!這就是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」的狀態,而連續地發露「坡嗽跛」的心念,就是風波愈大,等於愈厲害的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」;當相連接的兩個心念,前者為「坡嗽跛」的心念,後者屬於「西侃第口」,那就是心中的風波平息,變成「卡臘開依慪」的狀態;而當發露連續的「西侃第口」的心念,一個人的心的「卡臘開依慪」狀態,就可以維持了。麻沙必後啊!如果你真的想贏取「卡臘開依慪」的稱呼,那麼,你就先使你的心,獲得「卡臘開依慪」的狀態吧!你的心越能連續地發露長期間的「西侃第口」心念,你的心的「卡臘開依慪」狀態,就越趨完善。而當你的心的「卡臘開依慪」狀態,達到相當完善的時候,麻沙必後啊!人家就會稱呼你卡臘開依慪啦!這個時候,你也就做到我常說的正確八捷徑中的第五條,「活得很正確」了。麻沙必後啊!「坡嗽跛」的心念,就是憂愁、不滿、嫉妒、憤恨、欺騙、貪婪、擔心、疏忽、不知足等,而「西侃第口」的心念,便是感謝、知足、知恩、高興、憐憫、關心、協助等啦!麻沙必後啊!拿出勇氣來努力實踐,使你的心念,能夠連續地皆屬於「西侃第口」吧!這是實踐「活得很正確」的一個很有效的具體方法。』

佈大說到這裡,舉起了右掌,向麻沙必後加光。過了一會兒,佈大又對麻沙必後說:

『麻沙必後啊!你要牢牢地記住我的話,只要你真的去實踐這個「活得很正確」的有效方法,你的心,一定會變成「卡臘開依慪」的。而當你的心的「卡臘開依慪」狀態,達到相當完善的時候,你家庭的「尼爾.卡臘開依慪」狀態,也就會變成「卡臘開依慪」啦!這個時候,麻沙必後啊!你將發覺你自己,已不關心人家是否還叫你尼爾.卡臘開依慪,並且,也不想贏取人家稱呼你為「卡臘開依慪」了。』

佈大說完了。麻沙必後靜靜地坐著,而閉起眼睛,牢記著佈大的話於心中。這個時候,麻哈.卡俠罷的心眼,看到麻沙必後的兩位「普拉不薩」(魂的兄弟),站在他的背後,向佈大致謝,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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