葩沙帝卡的瘤

一個人活在這「塌庫瓦裡」間，必須優先做的事情，就是他的責任與義務了。如果尚有其他事情要做的話，也要盡其責任與義務後，始去做纔正確的。「麻哈．看 體」（大世界，即宇宙之意。）間的一切動態，皆為責任與義務的實踐、運行，根本沒有責任與義務以外的動態存在。人生之苦惱，都起自一個人不在盡其責任與義 務，而只在發露責任與義務範圍外的心念（想念）與行為。這是人生的浪費，生命的停頓。

第三章 思考得很正確

葩沙帝卡的瘤

當時印臘（古代印度的名稱）麻拉國的首都探那，也相當繁華，人口約有四十萬人之多。探那在窟西那嘎臘（麻拉國北方的小城，佈大逝世之地。）西方稍偏南的地方，和窟西那嘎臘的距離，有如麻嘎拉國（當時印臘東南方大國）的臘佳孤利哈（王舍城）到烏爾貝臘之遠。探那雖然是麻拉國的首都，可是和其他大國的首都比起來，總令人覺得鄉村氣氛很濃，其繁華，亦顯不出文化色彩，只令人感到熱鬧而已。探那的晨霧，是當時的印臘有名的景色之一，清晨在街傍的林中漫步，誠有飄飄然之感。

探那的另外一個特色，就是修樓臘（奴隸）階級的人很多。這裡的修樓臘，大部份都是自耕農，而將自己耕植的農產物，在探那的商場銷售。由於修樓臘階級的人，都自己在帶孩子，所以這裡的商場，販賣者的身邊，都有幾個小孩纏繞著。小孩們的戲笑鬧哭，更增添這個地方的繁雜。

當時的修樓臘階級的人，若沒有使用他們的主人，當他們自己在生活的時候，並不拿「悠裡呀」（用餐時的主要器具，其功用像中國人的筷子，是稍似湯匙形狀的小鏟子，有金屬製和竹製兩種。）用餐，都以素手，而食物都排在地上。探那由於在自己生活的修樓臘很多，因此一到用餐時刻，連馬路傍，都有修樓臘蹲在那裡，用手抓吃放在地上的食物。食物有的盛在木製或竹製容器，有的用樹葉盛著。這是探那這個城市的最大特色。因此，當時的印臘，最重修飾的咖西國（當時印臘西南方大國）國王思麻，纔常譏笑探那為「瀑瀑利呀」，「瀑瀑利呀」就是「髒窟」的意思。其實它並不是髒，而是修樓臘的生活習慣使然。

探那西南側，有一家很大的住宅。它是探那少數的巴拉蒙（婆羅門）階級的住民之一，葩夕偶的家。葩夕偶的本籍，是麻嘎拉國的臘佳孤利哈。由於祖父愾依盎叟，經商賺了大財後，覺得錢財這個東西，乃生不帶來，死不帶去，希望能夠用來救濟貧苦的人，因此就選當時修樓臘最多的探那，做為遂其救濟貧困之願的地方，而終於長居探那。爾後，葩夕偶的父親必咖臘，又效法愾依盎叟的作風，年壯時，拼命在臘佳孤利哈經商賺錢，而到了晚年就長居探那。葩夕偶又繼承上兩代的家風，在他五十六歲那年起，就長居在探那的「老」家。現在他的兩個兒子，正在臘佳孤利哈經營家業的大雜貨店，他們也希望晚年能來探那長住，以救濟探那這一帶的窮苦修樓臘。

葩夕偶是屬於卡俠罷．撲投臘（卡俠罷族，「撲投臘」是族或尊稱的子之意，這裡指的是族。）的巴拉蒙，他和梯爾大的卡俠罷．撲投臘的巴拉蒙麻哈．看丕臘，是堂兄弟輩，因為葩夕偶的曾祖父，是麻哈．看丕臘的曾祖父的胞兄。葩夕偶少麻哈．看丕臘三歲，他們堂兄弟間之情誼很濃，麻哈．看丕臘在世的時候，當他的胃病大發作，葩夕偶獲得消息後，必定從臘佳孤利哈趕去梯爾大看他。葩夕偶很疼愛麻哈．看丕臘的獨子丕葩利．椏那（麻哈．卡俠罷的本名），丕葩利．椏那出家後，他還時常在關心著他。因此，麻哈．卡俠罷（摩訶迦葉）一直到晚年，還常懷念著這位葩夕偶堂叔。在麻哈．卡俠罷八十一歲的二月，於貝薩裡（當時印臘東北方大國巴吉國的首都）的肯因．遢臘罷王宮，和肯因．遢臘罷王與王后撲麗巴薩閒談的時候，曾有過這樣的內容。

肯因．遢臘罷王問麻哈．卡俠罷說：

『秀巴臘（「阿波摟開依迭．秀巴臘」的略稱，對能夠自由自在地觀通三世的人之稱呼。）啊！你出家那麼久了，境界又那麼高，可是你還會懷念你的親人嗎？當然為人之子，懷念父親母親是免不了的，而必庫匿（佈大的出家女弟子，即被譯為「比丘尼」者。）巴漏喇，是你未出家前的太太，你會特別關心她的話，那也是很當然的。除此而外，秀巴臘啊！你的親人當中，是否還有使你常懷念的人呢？』

麻哈．卡俠罷很嚴肅地告訴肯因．遢臘罷王說：

『國王啊！有兩個人。一位是我的叔父輩的葩夕偶，另一位是我的姨母西巴拉罷。我二十三歲死去父親，三十三歲母親過世，爾後雖然我出家了，可是他們二位，卻如同父親母親般地時常關心著我，一直到我五十八歲那年，姨母西巴拉罷過世，我七十六歲那年，堂叔父葩夕偶死去。因此，這二位常令我懷念。然而，………』

麻哈．卡俠罷說到這裡，突然閉下雙眼。國王和王后都看到，從麻哈．卡俠罷閉下的眼睛，急速地滾落了淚珠。國王和王后相顧，卻不知其所以。

過一會兒，王后撲麗巴薩輕聲地問麻哈．卡俠罷說：

「秀巴臘，你為甚麼流淚呢？」

麻哈．卡俠罷睜開了眼睛，而對國王與王后說：

『國王與王后啊！我是在感慨緣份之薄啊！當五個五百年後，我們又一起來到「塌庫瓦裡」（地上界）的時候，我的堂叔父葩夕偶，會生為我的祖父的，可是他將在我十四歲的春天逝世；而我的姨母西巴拉罷，卻不能做為我的親人了，並且，和我只有不到兩年的緣份而已！………』

說到這裡，麻哈．卡俠罷已細聲地嗚咽著。肯因．遢臘罷王與王后撲麗巴薩，也跟著嘆息了一聲。

由此可見，葩夕偶與麻哈．卡俠罷之間的感情的一斑了。

這是葩夕偶七十歲秋天的事情。葩夕偶有一位大他一歲的姐姐莉慪，住在臘佳孤利哈。莉慪的丈夫沙薩是一位醫生，以內科見長，他和莉慪同庚。沙薩夫妻，皆很不擅言談，很不愛說話。沙薩與莉慪之間，只生一個女兒，她的名字叫做葩沙帝卡，今年五十一歲。葩沙帝卡的丈夫頻愾依臘，是一位巴拉蒙階級的中農，住在臘佳孤利哈西南方，離內蘭佳臘．葩拉沙罷（尼蓮禪河）不遠處的咖呀罷。咖呀罷這一帶，當時是麻嘎拉國的附屬國嘎呀王的管轄範圍，所以咖呀罷這個城市，後來纔稱為嘎呀。葩沙帝卡從三年前開始，脖子喉嚨部位，慢慢地長出一個瘤。到今年春天，那個瘤長得已有她的半個臉那麼大了。她父親沙薩，雖然是醫生，但對她的那越來越大的瘤，卻無法可施，束手無策。頻愾依臘也曾陪她到烏爾貝臘，給當時印臘的第一位神醫給罷看過了，神醫給罷告訴她，除非用刀（開刀之意）別無他法醫治。但由於是在喉嚨部位，他們夫妻都不願意用刀，於是，就唯有隨它去長大了。

當時的印臘，並沒有做生日的習慣，但在長輩七十歲、一百二十歲這兩年，做為兒輩、孫輩的人，有準備些禮物，給長輩們祝賀的習慣；尤其是麻嘎拉國一帶，這種習慣，特別受重視。為了祝賀舅父葩夕偶的七十歲，八月底，頻愾依臘和葩沙帝卡就帶一個男修樓臘的傭人，來到探那。葩夕偶在兩年前喪偶，現在只有幾個傭人在身邊照顧他。他看葩沙帝卡夫妻，老遠地從咖呀罷跑來祝賀他，又看到葩沙帝卡脖子的大瘤，感動得流出了眼淚。他對葩沙帝卡說：

『葩沙帝卡啊！你們何必對我如此地盡心意呢？唉！妳甚麼時候長出那個瘤的，叫我何忍讓妳老遠地跑來祝賀我呢？實在叫我太心疼，太心疼啦！』

於是他仔細地問起葩沙帝卡，開始長瘤那一段日子的生活狀況，以及給人家醫治的經過。等他曉得神醫給罷說，用刀以外別無良策的時候，又簌簌地流下了眼淚。接著他突然問起葩沙帝卡說：

『葩沙帝卡啊！這件事情，妳有沒有求救你的表哥麻哈．卡俠罷？』

他聽到葩沙帝卡回答他『沒有』的時候，就大聲地對葩沙帝卡說：

『唉啊！妳這個孩子也太胡塗了，怎麼在妳人生的緊要關頭，沒有想起妳的表哥麻哈．卡俠罷呢？倘若妳表哥無法給妳醫治，他的後面，還有最偉大的佈大（佛陀）呀！妳這個孩子，實在太胡塗，太胡塗啦！………』

就在這個時候，傭人帶進了三位必庫（佈大的出家男弟子，即被譯為「比丘」者。）裝束的人。葩夕偶、葩沙帝卡和頻愾依臘一看，高興得說不出話來。因為進來的三位，正是佈大、麻哈．卡俠罷和摳士大匿呀。

麻哈．卡俠罷微笑著說：

『這就是說人人到啦！一路上佈大還告訴我和摳士大匿呀說，當我們進入葩夕偶叔父你的家，是讓你們三位高興最為恰當的時間啦！叔父，你以為是這樣嗎？』

葩夕偶高興得眼淚又流出來了。他趕緊回答麻哈．卡俠罷說：

『椏那（麻哈．卡俠罷的本名的略稱）啊！在偉大的佈大面前，我還有何話可說呢？佈大，請上坐。』

於是，大家都坐下來話家常。

葩夕偶在二十年前，就認識佈大。並且佈大和幾位必庫，在麻哈．卡俠罷的陪同下，已來探那的葩夕偶家，住宿過兩次。葩沙帝卡和頻愾依臘是頭一次看到佈大。當時佈大是六十歲，麻哈．卡俠罷五十五歲。

佈大先給葩沙帝卡加了約十分鐘光後，對葩沙帝卡夫妻說：

『葩沙帝卡和頻愾依臘啊！一個人活在這「塌庫瓦裡」間，必須優先做的事情，就是他的責任與義務了。如果尚有其他事情要做的話，也要盡其責任與義務後，始去做纔正確的。「麻哈．看體」（大世界，即宇宙之意。）間的一切動態，皆為責任與義務的實踐、運行，根本沒有責任與義務以外的動態存在。人生之苦惱，都起自一個人不在盡其責任與義務，而只在發露責任與義務範圍外的心念（想念）與行為。這是人生的浪費，生命的停頓。葩沙帝卡啊！妳生長在一個不愛說話的家庭，於是妳嫁給頻愾依臘後，在妳娘家藏於妳心底十幾年的心念，就好像要獲其補償似地，統統發露為言行了。可是妳這種態度，其實就是妳在娘家時候，對父親沙薩與母親莉慪的不滿形成的反抗心理為種子，而開出的花，結成的果呀！葩沙帝卡啊！妳出嫁後，就變成一個多話的人，其原因就是這樣了。於是不必說的話，不該說的話，就充滿在妳的日常生活，不僅使妳們的長工們聽起來討厭，連頻愾依臘，也常覺得受不了，所以本來很會說笑的他，不是和妳結婚後，一年比一年地寡言少語了嗎？而葩沙帝卡啊！妳卻有時候，還在責備頻愾依臘，為甚麼那麼不愛說話啊！而妳公公帕細、婆婆窟拉巴在世的時候，不是也常在說妳，自己的身體要緊，不要管太多嗎？其實葩沙帝卡啊！妳在家庭裡，這裡管，那裡管，那並不算妳在關心妳的家庭，在盡責任與義務啊！妳那種態度，都在干涉別人，都在否定、抹殺人家的自主性呀！那都是已出責任與義務的範圍了。葩沙帝卡啊！妳已是五十出頭的人了，到今天，妳怎麼都沒有發覺妳自己這個大毛病呢？唉！妳實在太浪費人生啦！』

佈大說到這裡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，而靜靜地看著葩沙帝卡的心窩處。佈大正在觀察葩沙帝卡的心念的變化。葩沙帝卡靜靜地回憶著她的半生，她想：『自從我二十一歲，嫁給頻愾依臘後，我賣力地理家，並協助頻愾依臘經營農務。對三個孩子的養育、管教，我也費盡了心力。這一切怎麼會都是錯誤的呢？……』

當她想到這裡，佈大又開口了。佈大對葩沙帝卡說：

『葩沙帝卡啊！一個人並非賣力地苦幹，就是對的。妳不要忘記，強盜在搶人家東西的時候，也頂賣力，也算是在苦幹啊！可是葩沙帝卡啊！妳不以為強盜的那種賣力、苦幹，是在干涉人家，是在否定人家自主性嗎？妳的管教孩子，那裡算得上管教呢？妳那是在抵制啊！抵制他們的童真發露，抵制他們的自主性發露，葩沙帝卡啊！妳對人的態度，大部份都是屬於這一類了。妳協助頻愾依臘經營農務，不也都是如此嗎？像妳三十歲那年，頻愾依臘要生產馬鈴薯，妳不是激烈地反對，而一定要種植「咖濟」（如栗的農作物）嗎？結果，那年妳們那一帶的「咖濟」，不是皆焦紅（一種蟲害）了嗎？而妳對妳公公帕細的那種建議，不也只在貫徹妳自己的主張而已嗎？妳公公已晚睡慣了，妳硬得要他清晨起來吸新鮮空氣，說這樣他的氣喘病纔會痊癒，害得他總是無法睡飽，而結果不僅氣喘病一點都不見起色，反而使他以四十九歲的壯年，就過逝。這雖然不算是妳讓他早死的，可是妳也不能完全推卸責任啊！還有，葩沙帝卡啊！妳婆婆窟拉巴，不是最喜歡吃青菜嗎？妳卻說，老人家要多吃肉，少吃青菜，對身體纔好，雖然妳自以為這樣做，是在對妳婆婆盡孝，可是結果，不是害得她常患便秘嗎？唉！葩沙帝卡啊！妳想想看，妳這不是錯誤，是甚麼呢？其實，這並非關心的心念與行為啊！這都是在干涉人家，否定人家的自主性啦！』

葩沙帝卡有一點明白了。不知不覺之間，她的眼眶已盈滿淚水。佈大舉起右掌，向她的心窩處加光；這是佈大，在使她的心「丕阿遐」（調和）。

過一會兒，佈大放下右掌，而繼續地對葩沙帝卡說：

『葩沙帝卡啊！一個人最大的不幸，就是自己犯了過錯，不僅不曉得那是過錯，而還以為那是自己的優點、長處。葩沙帝卡啊！妳就是這種人啦！從迷夢中醒來吧！勇敢地承認自己的過錯，而努力去將此大毛病捨去，這樣，妳脖子那顆大瘤，纔有消散的可能的。剛纔，我一進來不久，就給妳加光了，只要妳真的能夠痛改前非的話，妳的瘤不但不再長大，且一定會慢慢地消散掉的。妳那個瘤並非毒瘤，不會直接影響到妳的生命，這一點妳盡管放心好了。現在我來教妳一個具體的實踐方法吧！』

佈大說到這裡，停頓了一下，而環視葩夕偶、頻愾依臘和葩沙帝卡。麻哈．卡俠罷的心眼，看到他們三位的後面，都各站著他們的兩位「普拉不薩」（即魂的兄弟之意）。他們的心，都相當有光了，不然「普拉不薩」是無法接近，他的在「塌庫瓦裡」修行的「普拉不薩」之肉體的。葩沙帝卡已滿頰淚痕。

佈大又開口了：

『諸位啊！我所說的正確八捷徑中的第二條，「思考得很正確」（即被稱為「正思」者），是要使一個人的心念光明化的最佳方法。像要改正葩沙帝卡的過錯，就是「思考得很正確」最有效了。這不只是對葩沙帝卡有用而已，任何人，若能夠切切實實地做到「思考得很正確」的話，生老病死之苦，就會逐漸消褪的。諸位啊！「麻哈．看體」間的一切，都向著全「麻哈．看體」的「麻哈．丕阿遐」（大調和；「麻哈」是大、偉大，「丕阿遐」是互相密切地發生關係而不衝突，這就是被稱為「不即不離」者的原意。）邁進著；槓玍（槓玍．沙罷即恒河的略稱）的水，一去不回頭，永遠地向前邁進著。諸位啊！努力使你們的心念，都變成更大範圍的「丕阿遐」的內容吧！這就是說，努力使自己的心念內容，為維繫更多的人與人之間，人與物之間，人與事之間的「丕阿遐」了。不僅維繫你們與你們以外的人、物、事的「丕阿遐」而已，且要做到你們的心念內容，能使更多的人，維繫他們與人、物、事之間的「丕阿遐」纔可以。能使你們所接觸到的每一個人，都能維繫他和其周遭的人、物、事之間的「丕阿遐」纔可以。唯有這樣，以你們為據點的「丕阿遐」的範圍，纔會逐漸地擴大。倘若「塌庫瓦裡」間的每一個人，都能做到這樣的話，「塌庫瓦裡」的「丕阿遐」，不就能夠實現了嗎？葩沙帝卡啊！這樣的話，妳的言行就不會是在干涉人家，在否定人家的自主性，而是在協助人家，發露其自主性啦！這纔是一個人的責任與義務啊！葩沙帝卡啊！妳曉得甚麼是一個人的自主性嗎？一個人的自主性，就是一個人做其心的王國之主宰的權威性。葩沙帝卡啊！那麼，甚麼是心的王國之主宰的權威性呢？那就是一個人，不能欺騙自己的心的狀態的力量啦!所以葩沙帝卡啊!協助別人發露其自主性，就是要使一個人，能夠發露其不能欺騙他自己的心的狀態的力量啦！這就是等於使一個人發露，由他的那不能欺騙他自己的心的狀態，發露出來的心念與行為。葩沙帝卡啊！當妳真的能夠做到這樣的時候，妳的脖子，就沒有那個瘤了。可是葩沙帝卡啊！妳不能急啊！一急，妳的心念，就與瘤痊癒這件事衝突了，失去「丕阿遐」了，於是妳的瘤，就會更存在著來和妳的心念對立，而令妳的此病苦，更為嚴重。葩沙帝卡啊！這一點，妳要特別留意啊！因為妳的另一個毛病，就是性急；性急是最容易破壞一個人與其周遭的「丕阿遐」的。好吧！諸位都去努力這個「思考得很正確」的有效方法吧！』

佈大說完了，大家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。連摳士大匿呀和麻哈．卡俠罷，也靜靜地回味著佈大的每一句話。葩夕偶感觸頗深地灑下熱淚。他想：『不僅葩沙帝卡夫妻老遠地來祝賀我，連偉大的佈大，及麻哈．卡俠罷等兩位大必庫，都聚在一堂了；並且佈大，又為了我們說了一場法。給我七十歲的祝賀，這實在太大太大了。我此七十年人生，何德何能，而獲得如此大善報哩！』

佈大輕聲地對葩夕偶說：

『葩夕偶啊！這算是我對你來世的補償了。而麻哈．卡俠罷，來世也會報答你的，他來世仍會常懷念你。來世到你壯年的一段日子，你必須努力把握得住纔行，別輸給環境啊！』

這一次佈大、麻哈．卡俠罷和摳士大匿呀，在葩夕偶的探那的家，住了兩晚，第三天早晨，纔辭別葩夕偶與頻愾依臘夫妻，返回窟西那嘎臘。

六年後，當葩沙帝卡夫婦，專程到彌嘎拉迓（鹿荒野，即被稱為「鹿野苑」者。）拜見佈大，而答謝佈大這場教誨的時候，葩沙帝卡脖子的大瘤，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而當天，頻愾依臘和葩沙帝卡，就拜佈大為師，成為佈大．尚玍（佈大的團體）的烏巴沙髂（佈大的在家男弟子，即被譯為「優婆塞」者。）和烏巴西髂（佈大的在家女弟子，即被譯為「優婆夷」者。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