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活得很正確甘.達巴靜靜地聆聽著佈大的教誨,心裡感慨萬千。他想:『啊!我這半生,都活在虛榮裡了!都為了面子而活來的呀!可是當我對自己滿意的時候,卻自動地做出讓人家看不起的事情,而又隱瞞它,怕人家知道了看不起我,那不是更加虛榮了嗎?自毀面子,而又愛面子,那不就是在欺騙自己和別人了嗎?那不就是虛偽的人生嗎?而唯有對女兒沙巴立呀的傷,才不虛偽。………』
活在虛偽的大賈甘.達巴
當天上午,佈大(佛陀)帶著五位必庫(佈大的出家男弟子),兩位必庫匿(佈大的出家女弟子),共七位弟子,在西拉巴疏帝(舍衛城,當時印臘西北方大國摳沙拉國的首都。)西郊的貧民區,醫治了七位病倒的老人後,就在西拉巴疏帝的中場呀欸拉(該地的名稱,其意為中央廣地。)的樹下,吃「媽其」(便當)。
大約下午二時的時候,一位普通身材,臉稍黑,三十來歲的男人,匆匆地來到呀欸拉,在一顆大樹旁,雙手捏拳,猛打樹幹嚎哭。剛好在阿沙季的對面方向,阿沙季一看到,就報告佈大說:
『佈大,那個人一定發生了甚麼不幸的事情,才會跑到這裡來嚎哭的。並且看他猛打樹乾的模樣,那不幸,一定對他很切身。』
佈大以很慈祥的口吻告訴阿沙季,去帶他來這裡。
阿沙季一聽到佈大的交待,立即到那個男人身旁,和他說了幾句話,就帶他回來。
佈大和弟子們,本來就圍成一個圓圈,坐在一顆大樹下。佈大看阿沙季帶那位男人來了,就讓它坐在阿沙季和摳士大匿呀中間,剛好在佈大的正前方。佈大的右旁坐著麻哈.卡俠罷(摩訶迦葉),左側坐著埋托勒呀(彌勒)。
佈大很慈祥地問起那個男人說:
『甘.達巴啊!不必悲傷,我們是在這裡等你來的。』
原來這位男人,就是西拉巴疏帝數一數二的麻哈.貝夏(大賈)甘.達巴。他的名氣在西拉巴疏帝很大,他除了做絲綢貿易外,還經營三個工廠,做農產品加工業和紡織業。甘.達巴出生在離西拉巴疏帝約半「悠架那」(步行一天的距離,即被譯為「由旬」者。)的北方,名叫阿西臘的小農村的窮苦家庭。他的母親,在他六歲的時候就「奴爾貝臘」(死亡、去世)了。父親又沉醉於貝打經典(吠陀經),整天都在啃貝打,不管孩子,而非到不得已,也不去謀生。他的謀生方法,就是將他父親遺留下來的土地,一塊一塊地變賣為錢。
甘.達巴有一個多他兩歲的姐姐,和一個少他三歲的弟弟。他看到父親侃低髂,整天都在啃甚麼貝打,都不理他們姐弟,因此,在他十三歲那年的冬天,一氣之下,就帶著弟弟愾以呀,到西拉巴疏帝。起先是給人家幫忙捆貨,但由於弟弟愾以呀體力不夠,無法勝任,他們兄弟就到處檢柴,賣錢維生。後來,在甘.達巴十五歲的時候,他的父親侃低髂,由於沒有土地可以再賣了,因此在一個晚上,終於吊死在他家後面的樹上。甘.達巴的姐姐巴些髂,第二天早上,發覺父親吊死在樹上後,悲痛萬分,雖然曉得弟弟們在西拉巴疏帝,可是一時又無法找到他們,又離得那麼遠,因此就獨自忍著悲痛,將父親遺體,埋在那顆樹下。而後,她就跑到西拉巴疏帝去找弟弟甘.達巴和愾以呀。
後來甘.達巴的姐姐巴些髂出嫁後,受婆婆與丈夫虐待,不久,也吊死在樹上。而弟弟愾以呀,在十八歲那年,因為搶了人家的珠寶,被抓去從軍而戰死。
由於家境的窮困與接連的不幸遭遇,甘.達巴就自己咬緊牙根,拼命奮勵。終於由一個商店的當差,在十八年的歲月中,成為一位麻哈.貝夏(大賈),而獲取了當時西拉巴疏帝財界,數一數二的名望與地位。
甘.達巴在二十七歲秋天,和西拉巴疏帝的貝夏(工商者)薩咖拉阿的長女薩季依罷結了婚,生了一女二男。長女沙巴立呀,今年已經六歲了。九天前,沙巴立呀的左大腿外側,被蛇咬了一口,雖然給醫生葩齁看了,但不僅沒甚麼功效,反而五天前開始,傷口快速地糜爛起來。而今天上午再去給醫生葩齁看時,整塊左大腿外側的肌肉,都已糜爛不堪,因此被葩齁說,為了保住生命,非把沙巴立呀的左腿鋸掉不可了。甘.達巴和太太薩季依罷,聽到醫生這麼說,悲痛至極。可是他們夫妻,都沒有失去最後的一線希望,他們都不願意鋸掉女兒的腿,讓女兒一輩子殘廢。所以,又把沙巴立呀帶回家。
甘.達巴想來想去,都沒甚麼好辦法,於是忍不住心中痛苦,就跑來呀欸拉嚎哭,以洩心中悲痛。
甘.達巴一聽到佈大告訴他,他們是在這裡等他來的,心裡一高興,就對佈大說:
『佈大,請你容許我如此稱呼你,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是偉大的夏孤窪.穆匿.佈大(釋迦牟尼佛的正音)。佈大,只要你能夠救我的女兒沙巴立呀,你要我怎麼樣,我一定遵從佈大你的吩咐去做的。佈大,我懇求你能夠救救我的女兒!佈大!佈大!……』
甘.達巴說到這裡,又嚎哭起來。
佈大看著麻哈.卡俠罷(摩訶迦葉)說:
『椏那(麻哈.卡俠罷的本名的略稱)啊!甘.達巴是和你很有緣份的。而他的太太薩季依罷,也和你及巴漏喇很有緣份的呀!他們的女兒沙巴立呀,椏那啊!也是和你與巴漏喇有相當緣份的。你就和巴漏喇,去救救她吧!我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。』
麻哈.卡俠罷和巴漏喇,聽佈大這麼說,就向佈大合掌行禮,而隨甘.達巴到他家。
甘.達巴的家,在離開呀欸拉不遠的摳拉(西拉巴疏帝最繁華的街名)。麻哈.卡俠罷和巴漏喇,跟著甘.達巴走進他女兒沙巴立呀的房間,看到他的太太薩季依罷,愁眉苦臉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的大腿。
甘.達巴很興奮地告訴太太說:
『薩季依罷啊!不必發愁了!我們的女兒有救啦!』
薩季依罷一聽到丈夫那麼興奮的聲音,猛一回頭,看到一位必庫和一位必庫匿,已跟著丈夫甘.達巴進到房間裡來。
薩季依罷一看到麻哈.卡俠罷和巴漏喇,就起了一陣心悸,覺得這兩位很面熟,好像在那裡看過,並且覺得和這兩位很親近,仿佛是自己的父母親一樣的感覺,不斷地湧上,眼睛也莫名其妙地潤濕起來。
麻哈.卡俠罷和巴漏喇,都微笑著看著她。麻哈.卡俠罷說:
『薩季依罷啊!請妳允許我這樣叫妳吧!妳不認識我了嗎?我是咖拉細啊!曾是妳父親的嘎巴樓.咖拉細(麻哈.卡俠罷過去世,生在古代埃及黑必時候的名字。)啊!薩季依罷啊!「愾依大底.阿葩.思巴.思巴,黑必,黑必!企阿巴大.巴季,摸卸!摸卸!枯替依.阿企阿,咖淒阿,咖淒阿!」〔古代希伯萊語,意思是「清楚地想起來吧!想起黑必、黑必(黑必是古代埃及的名稱)!想起那受尊崇的摸卸!摸卸(摸卸是被譯為「摩西」者)吧!妳的從前啊,記起來,記起來!〕』
麻哈.卡俠罷一面說過去世話,一面舉起右掌,向薩季依罷加光。巴漏喇也舉起右掌,幫麻哈.卡俠罷向薩季依罷加光。
薩季依罷突然覺得,胸膛有一股東西衝上,而大聲地叫起:『西大!西大!咖拉細!………』(古代希伯萊語,「父親!父親!咖拉細!」之意。)同時淚水不停地湧出,而嚎哭起來。
在旁的甘.達巴愣住了。他想: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!這到底怎麼了?怎麼了?………』
麻哈.卡俠罷笑著對甘.達巴說:
『甘.達巴啊!再過十二天,你也會有這種感受的。剛才是我把你太太薩季依罷的「麻哈.葩匿呀」(偉大智慧,即被譯為「摩訶般若」者。)拉出來,讓她想起過去世和我的關系。因為她一見到我和巴漏喇,就有了和我們曾相識,並且很親近的感覺了。因此,我就說出過去世我們說過的話「黑部裡」(古代希伯萊語的意思),提醒她過去世印象很深的事情,以誘導她憶起過去世;一方面又給她加光,使她的「麻哈.葩匿呀」發露出來。』
甘.達巴聽麻哈.卡俠罷的解釋,也很想曉得他自己的過去世的事情。因此,就迫不及待地對麻哈.卡俠罷說:
『大必庫啊!請你也讓我回憶起過去世吧!』
麻哈.卡俠罷笑著說:
『甘.達巴啊!我們是救你的女兒來的呀!你怎麼只顧自己呢?』
甘.達巴被麻哈.卡俠罷這麼一說,心裡感到一陣難為情,就趕快請麻哈.卡俠罷和巴漏喇過去看他的女兒沙巴立呀。
麻哈.卡俠罷一到沙巴立呀的身旁,眼睛一閉,舉起右掌,向沙巴立呀的心窩處加光。沙巴立呀發著高燒,已經從昨天半夜起,就昏迷不醒了。麻哈.卡俠罷給她加光約十分鍾後,她就清醒過來。薩季依罷一摸女兒前額,驚喜得叫起來:
『真的!真的!沙巴立呀的燒退了!』
甘.達巴夫妻,高興得熱淚盈眶,雙雙跪下去向麻哈.卡俠罷行大禮。
看到他們夫妻欣喜若狂,巴漏喇也噙著淚水,趕快請甘.達巴夫婦起來。
麻哈.卡俠罷接著雙掌移近沙巴立呀左大腿傷處,加了約一刻鍾的光。當他收回雙掌的時候,甘.達巴夫妻,突然嚎哭起來。他們夫妻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大哭了,那裡還顧得了麻哈.卡俠罷和巴漏喇在場呢?他們太高興,太高興了。因為他們夫婦都看到,他們心愛的女兒沙巴立呀的左大腿被蛇咬傷,而糜爛得很厲害的地方,已經完好如初,連一點痕跡都沒有了。這怎麼不令甘.達巴夫婦欣喜若狂呢?甘.達巴夫妻,轉過身來,又雙向麻哈.卡俠罷跪下去行大禮。
麻哈.卡俠罷很慈祥地牽起甘.達巴,而巴漏喇也扶起了薩季依罷。
麻哈.卡俠罷噙著淚水,對甘.達巴夫婦說:
『甘.達巴、薩季依罷啊!沙巴立呀已經完全好了。我也很高興佈大給我這個機會。你們夫妻和沙巴立呀,在往世,都和我與巴漏喇有很深緣份的,和佈大也有緣份的啊!你們想跟我們去看看佈大嗎?』
甘.達巴夫婦,聽到麻哈.卡俠罷這麼一說,實在太高興了。於是,將孩子託傭人陪著,夫妻就跟著麻哈.卡俠罷和巴漏喇,到呀欸拉。
佈大看他們回來,又加了薩季依罷,微笑著對甘.達巴說:
『甘.達巴啊!你現在放心了吧?來,你們也坐下來。』
甘.達巴和薩季依罷,很客氣地坐在佈大的正前方,而雙雙向佈大行大禮。
埋托勒呀對薩季依罷說:
『薩季依罷啊!妳認識我嗎?「葩佳季,葩佳季,庫.阿季佑!開依拉阿甲!開依拉阿甲!葩假,阿巴阿!機烏,夏夕.阿罷。」〔古代希伯萊語,意思是「難得,難得,不容易啊!開依拉阿甲啊!開依拉阿甲啊(開依拉阿甲是薩季依罷過去世,生在古代埃及黑必時候的名字。)!這樣,就可以了!繼續努力吧。」〕』
薩季依罷一聽到埋托勒呀,說起過去世話,胸膛又湧起一股莫名的東西,眼淚也流出來了。同時大聲地喊出兩句:『夏簸!夏簸!(夏簸是埋托勒呀過去世,生在黑必時候的名字。)』而跑到埋托勒呀的前面,緊抱著她的雙膝大哭起來。
佈大舉起右掌,向薩季依罷加光。
甘.達巴心想:『啊!我的太太薩季依罷,過去世都和這幾位偉大的人物,有很深緣份的,而我呢?………』
他想到這裡,突然聽佈大說:
『甘.達巴啊!你也是一樣的。這你不久,也都會經驗的。好吧!你帶薩季依罷,回原來位置坐吧。』
於是甘.達巴就過去扶太太,回到原位置坐下。
佈大說:
『甘.達巴啊!你所受的苦也夠多的了。可是這都是你自己選來的啊!你的童年、少年,都充滿了荊棘,可是你沒有輸給環境,終於變成今天的你了。你在心裡也常自豪著吧?然而甘.達巴啊!當你的心愛的女兒沙巴立呀,被蛇咬得如此結果的時候,在童年、少年那種環境下,都沒哭過的你,為甚麼會一個人跑到這裡來,猛打著樹幹嚎哭呢?甘.達巴啊!這是為甚麼啊?』
甘.達巴聽到佈大的問話,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。他想:『如果說是愛,當時我對父親、姐姐、弟弟,為甚麼沒有過這種感情呢?………』
佈大笑著對甘.達巴說:
『是啊!甘.達巴。你聽到父親吊死,姐姐自盡,弟弟戰死,都沒有流過眼淚啊!為甚麼聽到沙巴立呀的腿非鋸斷不可,你就會嚎哭呢?甘.達巴啊!你曉得這是為甚麼嗎?』
甘.達巴搖著頭,細聲地回答佈大說:
『佈大,我不知道。這究竟是為甚麼,敬請佈大指教。』
佈大感嘆了一聲,而對他說:
『甘.達巴啊!你年輕時候,所以不流淚,是因為你覺得,你的父親、姐姐、弟弟都是弱者,你以為輸給環境的人都是弱者。換句話說,你都看不起他們啦!甘.達巴啊!當時的你不是這樣嗎?你自己以為你才是強者,你自信你一定能夠變成一位富翁,所以你就拼命於賺錢了。甘.達巴啊!錢你是賺到了,也建立起美滿的家庭了。近來,你不是也常覺得對自己很滿意了嗎?你的悲願,終於讓你完成了。而當你對自己感到滿意的時候,甘.達巴啊!你的私生活就開始亂起來了,不是嗎?不然你怎麼會認識,專門給人家醫治外傷的年輕醫生葩齁呢?』
甘.達巴聽到佈大提起醫生葩齁,臉就發紅。他偷偷地看了坐在自己左側的太太薩季依罷一眼,而趕快把頭垂下去。他想:『啊!佈大甚麼事都曉得,我常瞞著太太,和幾位貝夏(商人)去尋花問柳後,感染了黑病(性病),經朋友介紹,偷偷地去找醫生葩齁,醫治得已經快好了。啊!這件事情,太太都不曉得,如果被佈大說出來,我怎麼辦呢?我怎麼有臉見太太呢?………』
佈大很嚴肅地對甘.達巴說:
『甘.達巴啊!你怎麼了?怎麼把頭垂下去呢?你甚麼地方難受嗎?』
甘.達巴沒辦法,也顧不了甚麼面子不面子,他勇敢地抬起頭來看佈大。
佈大依然很嚴肅地對他說:
『甘.達巴啊!剛才你為了女兒的傷,自己大白天跑來這個公共場所,猛打樹幹嚎哭,你都不怕人家笑,為甚麼現在就怕起來了呢?這究竟是為甚麼啊!甘.達巴你自己明白嗎?』
甘.達巴回佈大說:
『佈大,我自己也不曉得,可是我覺得,我自己這種心理狀態,是很矛盾的。敬請佈大教誨。』
佈大笑著說:
『甘.達巴啊!這答案很簡單。你大白天跑來這裡嚎哭,是在做該做的事情啦!所以你就不怕人家譏笑你。可是你去看醫生葩齁那件事,是不該做的呀!因此你就怕人家知道了會看不起你。答案不就是這樣簡單嗎?甘.達巴啊!你想不是這樣嗎?』
甘.達巴想:『是啊!就是這樣啊!佈大說得對極了。』
佈大接著說:
『甘.達巴啊!不怕和怕也是我前面問你的問題的答案了。你年輕時候,看不起父親、姐姐、弟弟,所以你也怕別人以同樣的眼光看你,怕別人看不起你,因此你就拼命努力去賺錢了。其實甘.達巴啊!你所以會有今天的成就,就是一股怕別人看不起你的力量使然的。而後, 當你對自己滿意了, 那個時候,就是不怕別人看不起你了。其實,那也不是不怕別人看不起你,而是你以為別人不會看不起你而已。這個時候,你的女兒沙巴立呀,遭遇不幸了。當然這件事情,你是不怕別人知道的,不怕別人知道,你才跑來這裡嚎哭啊!但,甘.達巴啊!當你對自己滿意的時候,你就開始做出會被別人看不起的事情來了,結果染上病,而偷偷地去看醫生,心裡又開始怕別人看你不起起來。甘.達巴啊!你的半生,看不起人家,怕人家看不起而奮發,結果在人家不會看不起你的時候,卻自己做出,會被人家看不起的事情,而隱瞞它,怕人家看不起。甘.達巴啊!你自己想一想,你活到今天,是否都過著怕人家看不起的日子呢?而唯有跑來這裡嚎哭這件事,你才不怕人家笑你,看不起你了。甘.達巴啊!不是這樣嗎?』
甘.達巴靜靜地聆聽著佈大的教誨,心裡感慨萬千。他想:『啊!我這半生,都活在虛榮裡了!都為了面子而活來的呀!可是當我對自己滿意的時候,卻自動地做出讓人家看不起的事情,而又隱瞞它,怕人家知道了看不起我,那不是更加虛榮了嗎?自毀面子,而又愛面子,那不就是在欺騙自己和別人了嗎?那不就是虛偽的人生嗎?而唯有對女兒沙巴立呀的傷,才不虛偽。………』
當他想到這裡,佈大又開口了:
『甘.達巴啊!對沙巴立呀的傷,你所表現的就是真實的人生了。那就是你那顆不能欺騙自己的心,所發露出來的。把面子丟棄吧!不要怕別人看不起你。甘.達巴啊!人生最可怕的是,自己看不起自己啊!一個人會看不起人家,才會怕人家看不起你的;而怕人家看不起,一個人才會做出讓人家看不起的事情來的。這在你奮闘的過程中,不是有只為達到目的,而不擇手段的事實發生過嗎?那不擇手段的事實,不就是會使人家看不起的嗎?而奮闘到功成名就了,隨著而來的不就是使人家看不起的享受?而不正經的手段和享受,人又會盡力地去隱匿它。為甚麼要隱匿?是怕人家知道而看不起他啦!其實,一個人在進行不正經的手段和享受的時候,正是他在看不起自己的時候啦!甘.達巴啊!你明白了嗎?』
甘.達巴已哭不成聲。他感到一片茫然。他想:『啊!我的半生,竟然如此胡裏胡塗地過來了。啊!我要補償,我要拼著這條命去補償………』
佈大帶著慈祥的口吻,對他說:
『甘.達巴啊!不必難過,你還有漫長的前程的,把面子丟掉吧!不要怕人家看不起你,更不要存有絲毫看不起自己的心念(想念)和行為。讓你的頭,隨時隨地,都能夠抬著直視我的眼睛。甘.達巴啊!你不是說要遵從我的吩咐嗎?這就是我對你的吩咐了。』
甘.達巴對佈大說:
『佈大,我一定會遵照你的教誨去做的。佈大,請你允許我要求你一件事情吧!』
佈大很慈祥地微笑著說:
『甘.達巴啊!你的要求,我明白。可是,你要和薩季依罷,好好地商量一下啊!』
薩季依罷對佈大說:
『佈大,我想不必和我商量的,我曉得甘.達巴對你的要求是甚麼。佈大,請你收我們夫妻做弟子吧!佈大,我懇求你答應我們夫妻為弟子。』
佈大很慈祥地說:
『甘.達巴和薩季依罷啊!我答應你們。但你們的孩子呢?你們要把孩子留下不管嗎?』
甘.達巴回答佈大說:
『佈大,孩子們我想交給我的岳父母給我們養育。因為我的岳父母身邊沒有小孩,他們看我們忙,本來就很希望幫我們帶了,這樣他們就能夠含飴弄孫。關於我的事業,我想請我的岳父薩咖拉阿經營,他本來就是一位很有經驗的貝夏,今年又只是五十七歲而已,足夠勝任的。佈大,你看這樣是否妥當呢?』
佈大頷首回答甘.達巴說:
『這樣是可以的。你的岳母很喜歡孩子,又只是五十來歲而已,身體也很健康,加以薩季依罷姐妹倆都出嫁了,家裡又沒有男孩,你岳父母,又時常在覺得寂寞。所以你們的孩子一去,他們一定很高興的。事業給你岳父管,當然是沒問題的啦!』
甘.達巴夫妻聽了佈大的話,相顧一笑,臉上皆充滿了欣慰。
佈大說:
『諸位啊!我剛才所說的,就是「夏巴拉利.控體」(活得很正確,即被稱為「正命」者。)了,甘.達巴和薩季依罷啊!「夏巴拉利.控體」,就是一個人求心安的第五條正確捷徑。其他七條,你們加入尚玍(佈大.尚玍的略稱,即佈大的團體之意。)後,會慢慢地明白的。』
太陽開始西斜,晚上的西拉巴疏帝的繁華區,將更為繁華。甘.達巴和薩季依罷,淌著淚水,恭送著恩師佈大和七位師兄姐們,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。
四天後,甘.達巴和薩季依罷,牽著手一起去傑大.貝那(祇園精舍),加入了佈大.尚玍。
万物皆有裂隙 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——第一和最后一个光之行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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