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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醫給罷的束手

勒巴.臘大和摳士大匿呀,奉佈大之命,到烏爾貝臘找神醫給罷。佈大要他們二位,去轉告神醫給罷,在十七日那天,事事要特別留意,尤其是對年輕少婦的病人,不要冒險施救。並且要他們二位,特別對神醫給罷強調,真正的慈悲,在於救人之心,而非在只救人之身......
第八章 願望得很正確

神醫給罷的束手

當時印臘(古代印度的名稱)的南部,雖然整年都很熱,可是每年到了二月,還是會顯出春的氣息。烏爾貝臘.些那旎(烏爾貝臘森林)的樹葉,翠翠綠綠,徘徊其下,心曠神怡。難怪很多修行者,都選擇了這個地方,做為他們開拓心境的搖籃。在當時的印臘,著者最喜愛烏爾貝臘.些那旎的清晨,彌嘎拉迓(鹿野苑)的黃昏,孤利樓拉.庫大(靈鷲山)的月夜,以及日正當中的麻哈.西愾依臘(大池塘,在窟西那嘎臘西郊。)的池光。

在烏爾貝臘.些那旎稍偏西的北方,臨內蘭佳臘.葩拉沙罷(即被譯為尼蓮禪河者,「葩拉沙罷」為支流、溪的意思。),有個叫做烏爾貝臘的地方。這個地方很複雜,是龍蛇混居之地,各式各樣的人物,都聚集在這裡。尤其是身懷薄技,公開賣藝的人很多,一到黃昏,就更加吵雜了。並且烏爾貝臘,是當時的印臘,從葩拉納喜(波羅奈)到烏爾貝臘.些那旎,所必經之地;又是內蘭佳臘.葩拉沙罷的渡口,因此,也就增添了烏爾貝臘的複雜性了。

烏爾貝臘的住戶,以打獵為生的佔多數。由於地方複雜,住民接觸禽獸的機會又多,所以這個地方的外傷者就特別多。當時印臘的第一位神醫給罷,所以會選這個地方做為永久之地,就是要發揮他見長的外科,解救更多的人們所致。

窟突利阿,是一位烏爾貝臘有名的地頭蛇。他的手下,有將近百名的流氓。當時烏爾貝臘有很多幫會,最大的就是窟突利阿和他的哥哥罷薩罷為中心的稱為「咖大地愾依」的幫會。「咖大地愾依」就是「無敵」的意思,從這個名稱,也可以看得出,窟突利阿為人的狂傲了。

窟突利阿有一個很溫柔的太太,叫做琶西阿。琶西阿今年剛上了二十歲,是窟突利阿的四位太太中,唯一和窟突利阿住在一起的。窟突利阿少他的哥哥罷薩罷四歲,今年已經五十八歲了。五十八歲,以當時的印臘來說,並不算老。可是窟突利阿,由於年輕時候起,就不大保養自己的身體,整天都在外面混,因此贏取很多傷疤在身上。只看到他右頰的那條刀傷的痕跡,加上一雙發出凶光的眼睛,就沒有幾個人敢惹他了。由於沒有愛惜過自己的身體,窟突利阿從去年秋天起,就患了神經痛。最厲害的部位,就是左肩膀,有時候痛起來,連端碗喝水,都沒辦法了。

他的哥哥罷薩罷,對於打架動武,完全外行。他所以會被人家器重,是因為大家都說他是智星降世,很會動腦筋,擅長詭計。

這是佈大(佛陀)六十一歲春天的事情。佈大當時帶了約五百名必庫(佈大的出家男弟子,即被譯為「比丘」者。),暫時在烏爾貝臘.些那旎。而難得的是阿難的哥哥勒巴.臘大(提婆達多),也在一起。勒巴.臘大大阿難六歲,當年五十二歲。勒巴.臘大後來所以會很嫉妒麻哈.卡俠罷(摩訶迦葉),並且對立佈大,專門搗亂佈大.尚玍(佈大的團體),這一次發生的事情,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。

勒巴.臘大出身枯夏托利呀(「枯夏托利呀.咖士鬥」即武士階級之略稱),與佈大同是夏孤窪.撲投臘(「夏孤窪」是被譯為「釋迦」的正音,「撲投臘」是「族」或尊稱之「子」的意思,這裡是「族」。),是佈大的堂弟。他從小就很好強、好勝,最會嫉妒比他能幹的人。領袖欲又很重,只希望站在他人頭頂,不願隸屬別人。他的個子很高大,在當時的佈大.尚玍,他是四高之一。所謂四高,是佈大.尚玍中,四位個子高大的必庫之稱。這四位就是麻哈.卡俠罷、摳士大匿呀、麻哈.蒙嘎拉那(大目揵連,即俗稱目蓮者。)、勒巴.臘大。而勒巴.臘大是第二高的,單是這一點,他就時常在心裡,嫉妒最高的麻哈.卡俠罷了。

在那年二月十三日,勒巴.臘大和摳士大匿呀,奉佈大之命,到烏爾貝臘找神醫給罷。佈大要他們二位,去轉告神醫給罷,在十七日那天,事事要特別留意,尤其是對年輕少婦的病人,不要冒險施救。並且要他們二位,特別對神醫給罷強調,真正的慈悲,在於救人之心,而非在只救人之身。摳士大匿呀和勒巴.臘大,天未明就出發了。一路不停,盡快地趕路,到達神醫給罷的家,已是十六日傍晚。

神醫給罷,聽到佈大的吩咐謹記在心裡。他很感激佈大時常在關心他。

十七日下午,神醫給罷的家,來了三位客人,雙男一女。是兩個男的抬一個女的來的。女的昏迷不醒,臉色蒼白。兩個男人放下那位女的,向神醫給罷行了大禮,而繼續地跪在地上,央求神醫給罷,一定要救活他們的這位女主人。神醫給罷對那女人,仔細地診察後,再摸了一下她的心臟部位,搖著頭告訴那兩個男人說:

『你們的女主人,已經無法可救了。你們抬回去準備後事吧!』

其中一位個子較高的男人說:

『神醫!請你無論如何,都要救救我的女主人才好啊!請神醫你幫個大忙,只要能把我的女主人救活了,我們的主人,定會重重地答謝你神醫的。』

神醫給罷突然想到,佈大叫兩位弟子來告訴他的話,心裡想:『佈大為了我,老遠地遣兩位弟子,來警告我今天不要冒險醫救年輕少婦,那恐怕就是這位少婦了。依我的診斷,這位少婦已無法回生。如果我應他們的要求而強救她的話,不僅沒有把握,或許會惹上很大的麻煩。』。於是,就對還跪在地上央求的兩個男人說:

『我給罷幾時沒有盡力地救過人?只是你們女主人,真的無法搭救,我才告訴你們抬回去,準備後事的呀!你們不要在這裡耽誤時間了,還是趕快把你們女主人抬回去,告訴你們主人吧!』

那兩個男人,聽到神醫給罷這麼說,相顧一眼,很快地站起來,放著那少婦不管,拔腿就往外面跑得無影無蹤了。

神醫給罷,看他們那又敏捷又慌張的動作,且留下垂死的病人不管,曉得事情蹊蹺,就到裡面去告訴摳士大匿呀和勒巴.臘大這件事。摳士大匿呀和勒巴.臘大立即跟著他,到前面的診療室看那位少婦。

摳士大匿呀問神醫給罷說:

『神醫啊!這位女病人,你認識嗎?』

神醫給罷回答說:

『她是烏爾貝臘的地頭蛇,窟突利阿的小姨太太。她的丈夫窟突利阿,是我們這個地方,最難纏的人物了。看剛才那兩個男人的模樣,是故意把他們的女主人丟在這裡的了,看來,是有計劃地想耍甚麼花樣的。』

勒巴.臘大說:

『他們還有甚麼花樣可耍?既然神醫你無法醫治她,我們就把她抬出去放在門外,等她的人來抬回去好了!』

說著就示意摳士大匿呀,幫他一同把那個女病人抬出去。神醫給罷,趕緊阻止他們二位必庫說:

『我們不能這樣做,無論窟突利阿耍甚麼花樣,病人在我家,總是不能胡亂地抬出去不管的。』

於是,神醫給罷就拼命地想,有否可救那少婦的辦法。就在這個時候,窟突利阿帶著五名手下,氣憤憤地衝進來。窟突利阿對神醫給罷說:

『給罷!你怎麼不醫治我的太太琶西阿?你以為我不會給你錢嗎?錢在這裡!』

說了之後,就把一小布袋的錢,用力地放在旁邊的桌上。

神醫給罷,看他那種怒氣沖沖的樣子,心裡有些氣憤。於是就對他說:

『我甚麼時候說你不給我錢?我剛才只對你的手下說,你的太太我無法醫治罷了。我沒辦法醫救,你要叫我怎麼救活她?』

窟突利阿說:

『這我不管,我一定要你救活她。除非你救活了她,你不要想,我會讓她離開你這裡一步!』

神醫給罷聽到窟突利阿這麼一說,就擔心起來了。他曉得窟突利阿這個人,是慣於無理取鬧人家的,加以他的哥哥罷薩罷,又是詭計多端,這下真麻煩了。他又想:『雖然佈大,專程派兩位必庫來要我小心,可是碰到窟突利阿這種作法,我又有甚麼辦法,可以不冒險救他的姨太太呢?』。因此,他就在無可奈何之下,配了一服如同現在的強心劑,將它灌進這位女病人口中。而後繼續地摸她的心臟部位,診斷她的心跳狀態。過了約五分鍾,他收回了手,靜靜地看著她的臉色。

在場的兩位必庫和窟突利阿等,也都靜靜地看著神醫給罷和病人。窟突利阿很不耐煩地對神醫給罷說:

『給罷!我的琶西阿,甚麼時候才會醒過來?怎麼搞了半天,還沒有一點起色?』

神醫給罷,依然注視著病人琶西阿的臉,一語不發。

窟突利阿也不再催促,就坐在那裡繼續地等。

大約過了半個小時,病人琶西阿還是沒有甚麼變化。於是神醫給罷,就對摳士大匿呀說:

『摳士大匿呀啊!你看有甚麼好辦法沒有啊?』

摳士大匿呀問他說:

『依你看,這是甚麼病呢?』

神醫給罷說:

『我看,這並不是病,而是很嚴重的內傷。並且已傷了起碼有八天以上啦!』

窟突利阿聽到神醫給罷的話,心裡想:『難怪人家稱他為神醫,連時間都猜得那麼准。』

摳士大匿呀對勒巴.臘大說:

『勒巴.臘大,你看怎麼辦,是否給她加光看看?』

勒巴.臘大說:

『救人總是對的了,摳士大匿呀,你給她加看看。』

於是,摳士大匿呀就對神醫給罷說:

『神醫,你是否容許我給她加加光看看?』

神醫給罷,求之不得地回答摳士大匿呀說:

『那就請你幫忙吧!』

摳士大匿呀將雙手分按在琶西阿的頭頂和心窩處,開始給她加光。過了約一刻鍾,摳士大匿呀就把雙手收回。這個時候,窟突利阿的姨太太琶西阿的臉色,有些紅潤起來了,前額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。神醫給罷看到這樣,就高興起來。他想:『既然臉色紅潤,前額又冒出汗珠,看來琶西阿是有救了。』。他趕緊又摸了琶西阿的心臟部位。一摸,他愣住了,他發現琶西阿的心跳越來越細。他皺起眉,苦思這種徵候。他想:『這怎麼會呢?既然臉色變紅潤,而又冒出汗了,心跳怎麼會愈細愈慢呢?我看了很多病人,怎麼沒遇到這樣過?』

大家看到神醫給罷皺眉,知道並不樂觀。尤其是摳士大匿呀,他擔心著是否加了光,還是無補於琶西阿的病候。於是,就問神醫給罷說:

『神醫啊!怎麼樣?有沒有起色些?』

神醫給罷搖著頭說:

『我也還摸不清楚,我正在苦思她現在這種徵候的原因啊!』

又過了約十分鍾,神醫給罷覺得琶西阿的心跳,維持著同樣細弱的狀態,而不再繼續地細弱下去了,這樣,他就稍放心了心。他覺得,摳士大匿呀的加光,並沒有功效,因此,就又束手無策地煩惱起來。

這個時候,佈大帶了麻哈.卡俠罷進來。神醫給罷看到佈大和麻哈.卡俠罷,就大放心了。他趕快迎接佈大和麻哈.卡俠罷。摳士大匿呀與勒巴.臘大,都過來向佈大合掌行禮。只有窟突利阿和他的手下,依舊不動地坐在那裡。

神醫給罷招待佈大和麻哈.卡俠罷坐下後,就趕快到裡面去,泡一壺他常誇耀能延年益壽的「巴沙西愾依」(一種像枸杞之類的植物的果實,曬乾後,合它的生葉,沖泡開水而成的飲料。)出來,供養佈大和三位必庫。

佈大笑著說:

『神醫啊!你的生意好好啊!每一次我到你這裡來,不是你出去給人家醫病治傷,就是人家來給你治傷醫病,沒有一次你空閑著。難怪大家都稱呼你神醫了,你真像神一樣,有求必應啊!』

神醫給罷一聽到佈大這麼說,就曉得佈大的話中有話。他看了躺在竹床的琶西阿一眼,回佈大說:

『佈大啊!對這個病人,我是沒應啊!可是坐在那裡的幾位,硬得要我應,並且說我如果不能救活她,他們就不讓她,離開我家一步了。』

佈大看了窟突利阿一眼,又對神醫給罷說:

『那你怎麼不趕快救她呢?看她還那麼年輕,死了多可惜啊!到底得了甚麼絕症呢?』

神醫給罷回答佈大說:

『佈大,她不是得甚麼絕症,她是內傷得很重,並且已經過八天以上了。剛才也請摳士大匿呀給她加了光,可是,佈大,到現在她還沒有起色啊!』

佈大依然含笑著說:

『神醫啊!聽說你們烏爾貝臘,有一位智星罷薩罷,你怎麼不去請他來幫你想一個好辦法呢?』

窟突利阿聽到佈大要神醫給罷,去請他的哥哥罷薩罷來幫忙,臉色就變了。而神醫給罷,一聽佈大這麼說,就猜到這件事情,定和罷薩罷有關,於是,趕快叫他的助手去請罷薩罷。

佈大對那位助手說:

『你告訴智星罷薩罷說,如果他不能來,就麻煩他的太太來一下好了。因為神醫給罷曉得他的太太是他的智囊啊!』

這個時候,窟突利阿想溜了。佈大輕輕地對他說:

『你這位客人不要急,這病人,等罷薩罷一來,很可能有救的。如果你一回去,神醫給罷乘機把病人抬到外面去不管,那你們不是前功盡棄了嗎?』

窟突利阿聽佈大這麼說,就立即又坐下來。

過了一會兒,神醫給罷的助手,請罷薩罷來了。罷薩罷一看到佈大和三位必庫在場,就愣了一下。他想:『難怪神醫給罷曉得我的太太是我的智囊了。我半生靠我太太混來的名氣,天下沒有一個人曉得,連我的弟弟窟突利阿也不知此事。我就是要來查明,神醫給罷為甚麼曉得這個事情的。看來是佈大告知他的了。』

窟突利阿看到哥哥罷薩罷進來,就皺起了眉頭。他想:『事情看樣子要糟了,怎麼人家去請他,他就真的來了呢?他是否另有妙計啊!原先的計劃已經無隙可擊了,為甚麼還要另使甚麼妙計?』

神醫給罷對罷薩罷說:

『智星罷薩罷啊!你弟媳婦琶西阿的病,我已經束手無策了。可是令弟窟突利阿硬得要我救活它,不救活,他就不帶她回去,你看有甚麼好辦法,我求你幫幫忙吧!』

罷薩罷立即回答神醫給罷說:

『神醫啊!你這不是在開我的玩笑嗎?我對醫病是一竅不通的呀!你怎麼請我來幫忙你呢?』

神醫給罷說:

『我不是請你來幫我醫病的呀!我請你來的目的,是要你給我設法,讓令弟窟突利阿,帶令弟媳婦琶西阿回去的呀!』

罷薩罷說:

『窟突利阿的性格,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要怎麼做,那裡還有人阻止得了呢?我雖然是他的哥哥,也沒辦法啊!』

神醫給罷嘆了一口氣說:

『那怎麼辦呢?』

佈大聽到這裡,便開口了。佈大說:

『智星罷薩罷啊!我看這樣好了,既然這位是你的弟媳婦,你就帶她回去吧!我看如果是你帶她的話,你弟弟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的了。』

罷薩罷聽佈大這麼說,就無話可說了。只坐在那裡注視著窟突利阿。

佈大又說:

『智星罷薩罷啊!難道你還會怕你弟弟嗎?不然怎麼只看著他不動呢?』

罷薩罷被佈大這麼一說,就在心裡氣弟弟窟突利阿了。他想:『這個笨豬,怎麼佈大在這裡,也不會叫一個手下回去告訴我一聲,害得我現在不曉得如何走下一步,真是一頭笨豬!』。他越想越氣,就對弟弟窟突利阿說:

『窟突利阿!要怎麼辦?是要抬回去呢?或者不要?』

窟突利阿從來便是唯哥哥的話是從,因為他曉得,他的哥哥是一位了不起的智星,只要照他的話去做,萬無一失。因此,也沒想罷薩罷問他的用意如何,就依照老習慣,答罷薩罷說:

『只要哥哥怎麼決定,我都聽你的了。』

罷薩罷本來就是一個性格很暴躁的人,一不合他的意思,就會暴跳如雷。他只不敢向他的智囊——太太葩沙髂,出氣而已。他一聽到弟弟窟突利阿說出這種笨話,忍耐不住了,就大聲地說:

『你這頭笨豬!笨豬!我真會被你氣死!』

佈大笑著對罷薩罷說:

『智星罷薩罷啊!你在氣甚麼呀!你弟弟這麼尊重你,你怎麼反而罵起他來了呢?我看他這樣做,並不算笨啊!難道要他以後都不聽你的話,你才高興嗎?智星罷薩罷啊!你以為我說的話對嗎?』

罷薩罷一被佈大這麼說,就閉住口了。他想:『今天要糟了,佈大所說的話都佔一個「理」字,我怎麼敷衍這個場面呢?早曉得佈大在這裡,那就該讓太太葩沙髂來才對啦!唉!究竟要叫我如何應付這個場面呢?』

佈大微笑著說:

『智星罷薩罷啊!你在怕甚麼呢?難道你在擔心你胡亂做決定後,回去就見不得太太了嗎?我看如果你真的不敢做決定的話,還是叫一個人回去請你太太來一趟吧?智星罷薩罷啊!你看我這個建議可行嗎?』

罷薩罷聽佈大這麼說,心裡想:『這是佈大自己開口的,反正我現在甚麼辦法也沒有,不如順水推舟,就請太太葩沙髂來替我解決這個事情吧!』。於是,他就回答佈大說:

『既然佈大你有這個意思,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』

於是就叫一個剛才窟突利阿帶來的手下,回去請太太葩沙髂來。

過一會兒,罷薩罷的智囊葩沙髂來了。她已經將剛才的情形,從去請她的手下聽得很清楚了。她一來就說:

『罷薩罷啊!你叫我來做甚麼啊?是不是琶西阿真的沒救了呢?』

佈大笑著對她說:

『葩沙髂啊!今年妳母親幾歲了?』

葩沙髂聽到佈大提起她母親,不知佈大是何用意,一時猜不透佈大的心,就回答佈大說:

『佈大,我母親今年已經七十一歲了。』

佈大說:

『噢!那還不算很老嗎?我以為將近九十了哩!』

葩沙髂想:『佈大怎麼會以為我的母親那麼老了呢?我今年才三十八歲,如果我母親將近九十歲,那不是可以當我的祖母了嗎?佈大說這話的用意何在呢?是否在笑我太年輕?如果是這樣,那就是在譏笑我乳臭未乾不懂事,怎麼能夠幫我丈夫解決這個事情了!真氣死人!我葩沙髂活到今天,還沒有人敢譏笑我,怎麼佈大如此藐視我哩!』。於是,她就對佈大說:

『佈大,人不可貌相啊!更不可用年齡,來判斷一個人的能力啊!』

佈大依然微笑著說:

『葩沙髂啊!妳在說甚麼啊?我怎麼聽不懂妳的意思呢?請妳說明白一點好嗎?』

葩沙髂想:『佈大怎麼裝起傻來了呢?其中必有原因了。好吧!我就來一個將計就計,看佈大怎麼應付。』。她回答佈大說:

『佈大啊!因為我聽了你剛才的話,曉得你在譏笑我年輕不懂事啊!』

佈大說:

『葩沙髂啊!難怪妳是智星罷薩罷的智囊啊!妳的腦筋實在太靈了。妳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吧?年紀這麼輕,連我的心,都被妳一猜就透,真難得啊!』

葩沙髂一聽,覺得有一點兒奇怪,她想:『我雖然今年才三十八歲,可是比一般人腦筋動得多,所以也老得快,連說話都句句要使我高興的丈夫,有一次還老實地告訴我說,我看起來像四十五歲的人哩!怎麼佈大會說我還不到三十歲呢?一定又在揶揄我了。我看今天佈大是存心要我生氣,好中他的計的了。那我就偏偏不動氣,要和他溫溫和和地談!』。於是,她就對佈大說:

『佈大,請你不要再揶揄我了,我這個人是不容易動氣的啦!並且我有一個習慣,人家要我怎麼樣,我偏偏就不那麼做啊!』

佈大笑著說:

『葩沙髂啊!昨天妳不是買了兩隻母鵝嗎?今天生蛋了沒有啊?賣給妳的那位老太婆,不是告訴妳,那兩隻鵝,正在天天生蛋嗎?』

葩沙髂想:『佈大又在譏笑我受騙了。那兩隻鵝今天都沒生蛋啊!這樣,我已經完全摸清楚佈大的用意了,他是在激我生氣的了。好!那我就偏偏不生氣,看他奈我何?』。她做如此決定後,就對佈大說:

『是啊!我被那個老太婆騙了。可是兩隻鵝而已,沒甚麼了不起的事情啊!佈大,你說是嗎?』

佈大微笑著說:

『葩沙髂啊!你丈夫告訴妳,琶西阿是得了甚麼病啊?』

葩沙髂毫不思索地回答佈大說:

『佈大,還說哩!像她這種女人,實在也太不知足了。丈夫那麼愛她,吃的、穿的、用的,她要甚麼就有甚麼。唉!還吃甚麼「西帕」(一種毒草名),想自己了卻此生,真是太不知足了。』

佈大突然間問起神醫給罷說:

『神醫啊!你剛才不是告訴我,你診斷琶西阿的結果,是很嚴重的內傷嗎?神醫啊!你所說的內傷,是中毒的意思嗎?』

神醫給罷回答佈大說:

『佈大,不是的。如果我的診斷沒錯,她的小腹的內臟,已經損傷破裂了。藥的中毒是不會這樣的,唯一的可能,是被甚麼東西,重重地壓傷到。』

葩沙髂一聽神醫給罷的話,臉色就變紅了,她生氣了。她立即問神醫給罷說:

『神醫!你說甚麼?琶西阿不是吃「西帕」自殺的?』

神醫給罷回答她說:

『是啊!難道我還欺騙佈大不成?』

在座的智星罷薩罷,臉色發白了。他想:『更糟了!更糟了!事情怎麼變成這樣呢?這下不得了啦!不得了啦!………』

他想到這裡,佈大又開口了。佈大對葩沙髂說:

『葩沙髂啊!妳不是說妳不會動氣嗎?怎麼話剛說過,就動氣了呢?妳到底在生甚麼氣啊?可以告訴我嗎?如果需要我幫妳解決,我也很願意效勞啊!』

葩沙髂聽到佈大這麼說,已顧不了其他的了。她太氣太氣了,她做夢也沒想到對她唯唯諾諾的丈夫罷薩罷,會欺騙她。她想:『今晨丈夫從他弟弟窟突利阿的家回來,告訴我琶西阿太不像話,享盡榮華還不滿足,昨天半夜吃「西帕」自殺了。幸好被窟突利阿發覺,趕快施救,但卻無法救醒她。本來想去請神醫給罷來救治,可是神醫給罷所擅長的是外科,對於「西帕」的中毒,恐怕沒甚麼辦法。大家都束手無策了,就請丈夫給他們想個辦法。於是丈夫說,回家靜靜地想個妙計後,再去告訴他們。丈夫回家後,要我給他想辦法,因此,我就給他想了一計。先讓兩個人帶琶西阿到神醫給罷那裡,求神醫給罷搭救,如果神醫說無法救活,就把琶西阿留下就走,然後窟突利阿再帶幾個人去恐嚇神醫,硬得要他想辦法救活,不然就老將琶西阿放在那裡。這樣神醫,就定會全力以赴的了。只要神醫給罷全力搭救,「西帕」也沒多毒,定能救活的。不料琶西阿,根本不是吃「西帕」自殺,而是很嚴重的內傷。那明明是丈夫在欺騙我了,窟突利阿這個老粗,從來就不敢對我丈夫說謊,絕不可能是丈夫以訛傳訛了。』

這個時候,佈大又問神醫給罷說:

『神醫啊!剛才你說琶西阿的內傷,已經幾天了?』

神醫給罷回答佈大說:

『佈大,依我的診斷,至少也有八天了。』

葩沙髂正要向丈夫罷薩罷爆炸,又聽到佈大和神醫給罷的此對話,更氣了,她突然尖叫說:

『甚麼?已經起碼八天了?』

她現在,已完全清楚丈夫罷薩罷欺騙她了。她那裡還忍得住呢?她立即對丈夫罷薩罷吼說:

『罷薩罷!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,琶西阿究竟是怎麼傷的,不然的話,今天我要和你拼個死活!』

罷薩罷沒辦法了,他怕的只是太太而已,已顧不了弟弟窟突利阿的面子了。於是就趕快回答葩沙髂說:

『好太太葩沙髂啊!請妳不要生氣了,我懇求妳原諒我這一次吧?我再也不敢欺騙妳了!我老老實實地說給妳聽吧!事情是這樣的了。十天前琶西阿不小心,跴到山路松處,而順著斜坡滑跌下去了。雖然路面離她跌下的地方不很高,可是她的腹部,卻被繼續鬆塌下來的石塊和泥土重重地壓住了。窟突利阿得到這消息,和手下去把塌抬回來後,起先塌還會說話。窟突利阿雖然曉得琶西阿傷得很重,但他礙著自己是一幫的頭目的面子,不敢來請神醫給罷醫治,就自己胡亂地給她敷傷塗藥。所以琶西阿的傷勢,就一天比一天惡化了。從昨夜起就昏迷不醒,心跳也急速地微弱下去。今晨我去看他的時候,我為了滿足窟突利阿,一定要救活琶西阿的願望,又怕請神醫給罷來看後,如果說沒辦法救活,那就糟了。所以我才趕回家向妳求援的。』

葩沙髂說:

『那你又何必騙我說,琶西阿吃「西帕」自殺呢?』

罷薩罷聽太太這麼一問,就把頭垂下去。

佈大問葩沙髂說:

『葩沙髂啊!妳丈夫十天前在家嗎?』

葩沙髂一聽到佈大問她這話,就想起來了。『十天前,我丈夫罷薩罷不是和窟突利阿從咖呀罷〔地名,在烏爾貝臘北方約一「悠架那」(一天的步行行程,即被譯為「由旬」者。)處。〕回來的日子嗎?佈大為甚麼又問起此事呢?難道這和琶西阿的傷有關係嗎?對了,窟突利阿是比較單純的,我來用話套他看看就會明白。』。於是,她問窟突利阿說:

『窟突利阿啊!你那一次是幾天前去咖呀罷的啊?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,你告訴我好嗎?』

窟突利阿回答葩沙髂說:

『嫂嫂啊!妳是說那一次啊?我好久沒有去咖呀罷了。』

佈大對窟突利阿說:

『窟突利阿啊!葩沙髂問的不是你啊!是你太太琶西阿啦!』

窟突利阿聽佈大這麼一說,就回答葩沙髂說:

『嫂嫂啊!琶西阿是十天前回來的,而那一次,她回咖呀罷的娘家十天,那麼就是二十天前去的了。』

葩沙髂聽到窟突利阿說,琶西阿回娘家十天,即刻想到,丈夫罷薩罷也去咖呀罷十天之事。她想:『奇怪,怎麼會那麼巧?而他明明告訴我要和窟突利阿去的。難道他是和琶西阿到咖呀罷去幽會不成?這樣的話,琶西阿也在騙窟突利阿了。她的娘家雖然是在咖呀罷,恐怕那是藉口了。那一定和我丈夫一起去乾那不可告人之事啦!』。她想到這裡,就又向丈夫窟突利阿吼起來:

『罷薩罷啊!把頭抬起來吧!你好大的膽子,瞞著我和弟弟,去偷弟弟的姨太太,你這畜生,看你認不認,說!是不是這樣?!』

罷薩罷慢慢地抬起頭來,看了弟弟窟突利阿一眼,看到窟突利阿氣沖沖地,想要一拳打死他似的,就趕緊把頭轉過來向太太葩沙髂,而對她說:

『我沒有啊!我沒有啊!………』

他說到這裡,忽聽弟弟窟突利阿怒吼著說:

『哥哥啊哥哥!你膽大包天啊!難怪你會那麼巧合地路經那裡,遇到琶西阿被壓在土石堆下,而跑回來叫我趕快帶人去救回她了。好啊!哥哥!今天我要你嘗嘗我的拳頭的滋味!』

窟突利阿說著,就要衝過去打哥哥罷薩罷。

佈大說:

『窟突利阿啊!你是想打死你哥哥罷薩罷,好讓他在幽間(陰間),和你的姨太太琶西阿成雙成對地逍遙自在嗎?』

窟突利阿聽佈大這麼說,心裡想:『是啊,我真是老粗啊!怎麼這麼傻呢?太太琶西阿快死了,我現在把罷薩罷打死,不是反而幫助他們倆,到幽間去成雙成對了嗎?幸好佈大提醒我,否則我就真的變成一頭大笨豬了。』,於是又坐回去。

葩沙髂已經氣炸了。她一衝到丈夫面前,就接連地賞了他五、六個大巴掌,而氣憤憤地告訴他說:

『好!我看你怎麼回家來見我!』

說完,頭也不回地回家去了。

佈大又開口了:

『窟突利阿啊!你是否還要這位姨太太呢?如果還想要的話,我們就來想個辦法救救她了。如果不想要,那你就叫手下們抬回去,準備辦理後事吧!』

窟突利阿雖然知道了太太琶西阿的不貞,可是琶西阿是她的命根,他想:『她所以會這樣,一定都是這個鬼計多端的哥哥罷薩罷,給她百般地誘惑所致。既然佈大說要想辦法救活她了,我還是請佈大救活她吧!』。於是,就求佈大說:

『佈大,既然你有辦法救活她,那我就求你救救她吧!她人是很好的。我想她會做出這種事情,都是我這個鬼計多端的哥哥罷薩罷,給她百般地誘惑,才變成這樣的。請佈大可憐她而救救她的一命吧!』

佈大笑著說:

『好吧!那我就叫我的弟子麻哈.卡俠罷,給她救救吧。』

窟突利阿一聽到不是佈大要親自救琶西阿,就趕緊走到佈大面前,雙膝跪下,拼命地給佈大叩頭,而央求佈大說:

『佈大!勞你大駕,親自搭救我的太太吧!佈大!我給你叩頭了。佈大!請你大發慈悲吧!』

佈大笑著說:

『窟突利阿啊!你到底怎麼了?為甚麼一定要我親自動手呢?麻哈.卡俠罷不也是一樣嗎?』

窟突利阿仰著臉對佈大說:

『佈大,剛才那位必庫,已經救過她了。可是沒有功效啊!佈大,我懇求你慈悲慈悲吧!』

佈大依然笑著對窟突利阿說:

『窟突利阿啊!麻哈.卡俠罷和他們兩位的力量是不同的呀!如果麻哈.卡俠罷無法救活她,我會親自救她的。我這麼說,你放心了吧?』

窟突利阿聽佈大這麼說,就放心了。於是,又給佈大叩了幾個頭,才起來坐回原位。

麻哈.卡俠罷很恭敬地向佈大合掌行禮後,走到琶西阿身旁,雙手分按在琶西阿的心窩處和小腹,約十五分鍾後,才把雙手拿開。一回頭來,大家都看到麻哈.卡俠罷的臉和雙手,都著滿金粉。而躺在那裡的琶西阿的臉,變得很紅潤,滿身急速地流出汗來。

神醫給罷,趕快走過去摸琶西阿的心臟部位,他高興得笑起來了。因為他摸到琶西阿的心跳,已回復了正常。約過五分鍾後,琶西阿就睜開了眼睛,而慢慢地坐起來。她看到丈夫窟突利阿,就對他說:

『窟突利阿啊!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呢?』

而當她看到罷薩罷也在場時,就把頭垂下去了。

勒巴.臘大,聽到佈大器重麻哈.卡俠罷的話,又看到麻哈.卡俠罷輕而易舉地救活了琶西阿,就一直在心裡,悶悶不樂著。他想:『我為甚麼樣樣都不及麻哈.卡俠罷呢?這太使我難堪了。佈大又那麼器重他,唉!麻哈.卡俠罷這個人的存在,對我的威脅太大了。他實在太令我討厭了!』。當他從自己的心念(想念)中醒過來的時候,看到佈大那雙慈祥的眼光,正注視著他。他立即把頭垂下去,而不敢再想。

佈大說:

『窟突利阿啊!你希望神醫給罷救你姨太太琶西阿,怎麼可以這樣為難人家呢?神醫給罷的為人,你也不是不知道啊!他之所以被大家稱為神醫,不僅由於他的醫術高明,且是他的那慈悲為懷的菩薩行啊!難道你不知道這一點嗎?我曉得你是知道的了。並且他也不是不救活琶西阿,而是他真的是束手無策啊!你卻還強迫他一定要救活,怎麼有這種道理呢?窟突利阿啊!當你的肚子,已經吃得飽飽,再也無法吃下任何東西的時候,有人強迫你硬得還要吃下一大碗飯,你能吃得下去嗎?這個時候,你是否會想,逼迫你吃的那個人,是想要你的命呢?無論你的食量多大,當你真的無法再嚥下任何東西的時候,還要你再吃下一大碗飯,那不是要你的命,是甚麼呢?這個時候,你會覺得,那個人的這種要你再吃下去一大碗飯的願望,是對的嗎?或者不應該有那種願望呢?窟突利阿啊!你回答我這個問題看看!』

窟突利阿回答佈大說:

『佈大,我知錯了。那種願望是太無理的了,那真是要命的願望啦!』

佈大微笑著說:

『是啊!那是要命的願望啦!像這樣,窟突利阿啊!一個人的願望,一定要不傷害到別人才可以啊!不然那就是要人老命的願望了。窟突利阿啊!像你哥哥罷薩罷,只希望得到你的姨太太琶西阿,就不擇手段地讓琶西阿欺騙你要回娘家。而他又欺騙他的太太葩沙髂,說他要和你一起到咖呀罷去,而結果害得琶西阿,差一點送命,又令葩沙髂要和他拼個死活。窟突利阿啊!你看你哥哥罷薩罷的這個要獲得你姨太太琶西阿的願望,不是要葩沙髂和你夫妻之命的願望嗎?窟突利阿啊!一個人的願望,如果只為自己的話,都是要人命的願望了。若不令人家致命,也一定會傷到人家的身心的呀!窟突利阿!你明白了嗎?』

窟突利阿從來沒有聽過人家告訴他這種話。他雖然是一個粗人,可是他覺得佈大說得太有道理。他看了哥哥罷薩罷一眼,看他把頭垂得低低的,正起伏著雙肩,好像在哭。他看到哥哥的這種樣子,突然覺得哥哥很可憐,於是剛才那種對哥哥的忿怒,就消散得不留痕跡了。這是老粗的可貴之處。

窟突利阿很誠懇地回答佈大說:

『佈大,我明白了。我要在佈大你的面前,向神醫致歉。』

說著就向神醫給罷跪下去行大禮,而對他說:

『神醫,這是我有生以來,頭一次給人家跪下來道歉。神醫,我知錯了,請你不要記恨我剛才對你的無理。』

神醫給罷很高興地牽他起來,而對他說:

『沒關係。我很高興佈大叫大必庫麻哈.卡俠罷救活了琶西阿,你趕快向他們二位致謝吧!』

窟突利阿聽神醫給罷這麼一說,急急地暗罵自己:『真是一頭笨豬!人家救活我姨太太半天了,還沒有給人家道謝,真是笨豬!笨豬!』,於是趕緊向佈大行了一個大禮,接著又向麻哈.卡俠罷行了一個大禮。當他行好了禮,要回原位的時候,走了兩三步,趕緊又走回來,再向麻哈.卡俠罷行了一次大禮,而對麻哈.卡俠罷說:

『大必庫,請你不要記恨我,剛才看不起你。你真的和他們兩位不一樣!』

而後才回到原位去。

勒巴.臘大聽窟突利阿這麼說,對麻哈.卡俠罷的嫉妒,就又加深了一層。當然他的這種心念,佈大和麻哈.卡俠罷,皆一清二楚。

佈大輕聲地對罷薩罷說:

『罷薩罷啊!不必難過。一個人犯了過錯,明白它是過錯的話,就要拿出,懷那犯錯之要命的願望同樣的心力,去努力不要再犯同樣的過錯才行啊!就是說,要把自己的要人命的願望,改做不要有要人命的願望的願望才行啊!進而要努力做到,自己的願望,都是共保己命和人命的才行啊!一個人能做到這樣,智星罷薩罷啊!就會變成真正的智星了。因為一個人能夠做到這樣的時候,人己都變成一體了啊!而人己變成一體,自己的心就變成很大很大啦!心一變成原來的百千倍,智慧當然也就變成原來的百千倍了。這樣的話,不就變成真正的智星了嗎?罷薩罷啊!你回家後,誠懇地跪下去求太太葩沙髂寬恕你吧!只要你真的想改過而誠心誠意地求她,她一定會原諒你的,並且以後你們夫妻間,會更加甜蜜的呀!』

罷薩罷抬起頭來注視佈大,他的眼睛紅濕著。他對佈大說:

『佈大,多謝你的教誨。我今天在佈大你面前發誓,我誓不再造孽了!我要遵守你剛才的教誨,至死不渝!佈大,我感激你!』

說後,就到弟弟窟突利阿面前,牽起他的左手,帶他到琶西阿旁邊,而讓他坐在她左側,然後跪下去求他們夫妻寬恕。窟突利阿和琶西阿,感動得流下眼淚。窟突利阿趕快牽起他,並且牽他回原位坐下。

佈大、三位必庫及神醫給罷,看到這情景,都被感動得眼睛濕濕的。連勒巴.臘大都在想:『啊!佈大實在太偉大了。「塌庫瓦裡」(地上界)中,究竟有幾人,能讓他們兄弟,這麼快地回頭呢?唉!我承認我是沒有這種能耐的了。』

神醫給罷展滿笑顏,恭恭敬敬地給佈大行大禮,以答謝佈大的解圍。

佈大很慈祥地牽他起來,而告訴大家說:

『諸位啊!人都是活在願望中的。願望是人的生命的根底啊!所以一個人必須努力做到,自己的願望,不僅使自己,而且使自己以外的更多的生命,更加欣欣向榮才可以的。千萬別讓自己的願望,傷害到自己以外的其他生命啊!當一個人有這種傷害其他生命的願望的時候,就是他自己的生命,在凋謝的時候了。請大家牢牢地記住我這段話,而在日常生活裡,時常很清晰地認識自己的願望,是否合乎這個條件才可以啊!因為,這是一個人求真正心安幸福的第七條正確捷徑啦!這就是我常說的「夏巴拉利.咖姆撲漏」(願望得很正確,即被稱為「正念」者。)了。請諸位切實地去實踐它!』

窟突利阿牽著姨太太琶西阿,而和罷薩罷,帶著五名手下回去了。神醫給罷趕快又進去裡面,沏一壺「巴沙西愾依」出來。他笑瞇瞇地對佈大和三位必庫說:

『這樣好了,這樣太好了。這位地頭蛇一平靜,我們烏爾貝臘的居民就舒服多了。佈大啊!我的一輩子,卻不如你的半天啊!』

佈大笑著說:
『神醫啊!你的一輩子救了那麼多人,而我的半天,卻只救了一條地頭蛇和一顆假智星而已。你還說甚麼呢?』

神醫一聽佈大這麼說,就哈哈大笑起來。麻哈.卡俠罷想:『幸好佈大及時趕來,否則這位偉大的人物,這一關,實在太難過了!聽他的笑聲,那不就是佈大的慈悲心聲嗎?』

從此烏爾貝臘清淨了,因為窟突利阿以他的全力,維護著地方的安寧。於是烏爾貝臘一帶的居民,生的苦,減輕了。然而,拯救病苦的重擔,卻依然落在神醫給罷的雙肩。當他忘我於醫傷治病的時候,他那滿臉的汗珠,正顆顆閃爍著菩薩的光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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